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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都是在年底結算,盈餘的糧食暫時儲存在糧倉中。碰上家裡糧食不夠的,也能提出申請,把記錄在案的工分換算成糧食先帶走。
因為糧食減產的緣故,導致有些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怕七月份種植晚稻的時候,仍然碰上這種情況。於是汪隊長拍板,今年進行兩場大型結算,分別定在這個月底和年底。
跛子家分了七石稻穀加上一百多斤的番薯,普通人家一個壯勞力用半年的工分能領上兩石稻穀加上二十斤的番薯。以家庭為單位,派出一人,用累計所得工分數來領取稻穀。
有些人家吃飯的嘴多,出去幹活的人少,平日裡就領走了不少糧食,這個時候就只能眼巴巴地瞧著別家領。幹活人數多的人家,結算時也能領到不少的稻穀。
偷奸耍滑,不按時出工,或者一個月裡出工次數少的人,根據相應獎懲制度最後分得的稻穀會更少。有些人甚至因為思想滑坡,態度又極不積極,完成不了隊裡交付的任務,並且給隊裡造成了損失,結算時甚至倒欠工分。當然,欠的工分也只等著來日補平,汪隊長不會要求他們反往隊裡送糧食。
跛子家算是「富庶」的那列了。
開著船幫鎮上兄弟村灌溉時都是額外計算工分的,屆時到相應的大隊裡領取相應額度的稻穀即可,幫助其他鎮上的村落灌溉時,往往只收些禮餅作為酬謝。
有些地方會把餘糧統一賣掉後折算成工錢分給村民,興安鎮的傳統則是分發稻穀。若是想要錢財購置商品,可自行把稻穀賣掉。
大部分人家都是賣一部分留一部分,剩餘的稻穀各自進行晾曬和石碾。
由於跛子的工分分佈在鎮裡的各個生產大隊,於是他需得奔波於數個村莊搬運糧食。
一年前家裡買了架子車,夫妻倆一趟也就把村裡的稻穀給搬了回來。鄭玉蘭負責用推板將稻穀均勻地推平,跛子則獨自推著板車又去兄弟村領回分得的稻穀。
玉河村設有專門的禾堂,每家每戶在其中都有固定的晾曬場地,一般沒人去逾越,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夜裡多是家裡的大人輪流看守,白天大人們去幹活時則是換上小孩們來看。
正值暑假,龍鳳胎也都在家。
小東不靠譜,白天的時候則是小麗和寶珠在看著。因為跛子家稻穀多,晾曬的場地也分了兩邊,一處在禾堂裡,一處在路邊上。
「娃兒們有得吃才會勤勞。」
跛子一直堅信著這一點,於是每次都會給兩人各買上一大袋的零嘴。寶珠吃得歡,小麗性格內斂,時常被小東搶去了不少。
寶珠外向,路邊的場地就分給了她。她邊吃著零食,邊像個帶紅袖箍的巡邏員,有模有樣地來回走動檢視。
這日正午時分,汪家媳婦趙美君騎著二八大槓路過,車把手上掛著個袋子,袋子裡是吃完的飯碗,她這是去隊裡剛送完飯回來。
「寶珠,看稻穀呢。」趙美君腳一蹬停住,拿出個搪瓷杯,打趣道,「姨家的雞餓了,分姨一杯稻穀怎樣?」
「汪姨,你把袋裡的碗都拿粗來,我給你裝得滿滿的,保證你家的雞七得飽飽的!」
寶珠熱情地就要把袋裡的碗都拿出來,趙美君又哪能真要?笑著塞了寶珠一包餅乾後就騎車走了。
然而,趙美君才剛騎沒影了,不知從哪就竄出來了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
他也掏出個搪瓷杯,不懷好意地朝寶珠遞了遞:「嘿,小跛子,給我也來上一杯啊,我家的雞也餓得慌。」
青年雖然五官端正,但頭髮油膩,衣服還髒,顯然好多天都沒洗澡了,笑容又刻意,顯得很是猥瑣。
這是老徐家的小兒子徐強,大夥都稱其為強子,爹孃說徐家的人都是壞心眼,寶珠認得他。
寶珠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