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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沒?不就是結束獸化、再穿上衣服,還非得跑裡面去,怕我看啊?」
佟小南從盥洗室裡出來,已經套上睡衣和短褲,睡衣是寬大的長袖,至少比他大兩碼,幾乎蓋住短褲,在帝企鵝修長的身上來回晃蕩。
聶冰原只看見兩條又白又直的腿,月光裡有點晃眼。
「水閥關了?」佟小南提醒,「別明天早上水管一解凍滿屋發大水。」
「放心,」聶冰原把視線移回帝企鵝臉上,「關得死死的。」
佟小南迴到床上,沒了企鵝毛,只能扯過被子披上,坐那兒問:「所以你大半夜來找我,就是講述你毀壞宿舍公物的全經過?」
聶冰原仍站在床邊,優越身高在夜色裡壓迫感更明顯:「這只是次要原因。」
被子裡的佟小南抬起頭:「那敢問主要原因是?」
聶冰原:「半夜起床忽然發現暖氣停了於是決定過來給我最好的兄弟送溫暖。」
佟小南:「……」
四目相對。
兄弟情深。
「我沒有這種需求。」
「不,你有。」
「我是帝企鵝,不怕冷。」
「你裹著被子的造型一點沒有說服力。」
「……」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佟小南被硬擠上床的聶冰原,夾在熊和牆之間,這種夾縫生存環境熟悉得令人流淚。
可是在課間教室,他至少還能繼續記筆記。
現在,他卻僵得一動不敢動,鼻尖幾乎碰到牆壁,撥出的白氣在黑暗中轉瞬即逝,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背後的人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關鍵背後那個王八蛋還不消停,各種動來動去。
「你到底睡不睡。」佟小南咬牙切齒。如果他有罪,請讓法律來制裁,而不是降下北極熊這種天罰。
「睡不著。」
「那是因為宿舍的單人床沒有同時睡一鵝一熊的功能,所以這邊建議你……」帝企鵝的聲音戛然而止。
後背一片溫熱,是北極熊的腦袋抵了過來,連同呼吸:「小南,我夢見那時候的事了。」
無比模糊的指代,佟小南卻一秒聽懂。
「從高三後半年開始我就沒再夢見過了……」聶冰原聲音低低的。
「所以之前總夢見,是嗎?」佟小南從沒聽對方說過。
「剛回家的時候天天做噩夢,後面你來了,就好點。」
「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當時嘴硬。」
「……」
突然坦誠的聶冰原讓佟小南猝不及防,也有點招架不住。
後背的熱度已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指尖都開始發燙。
「不出門也是,我害怕,看誰都像那傢伙……」
佟小南聽見背後的深呼吸。
好半晌,才又傳來北極熊聲音:「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講過,那傢伙怎麼折磨我的,當時……」
「你沒跟我講過的多了,」佟小南出聲打斷,「就你這種心裡嚶嚶嚶表面還要裝帥的傢伙,藏的東西都掏出來能組個資料庫。」
明明只有帝企鵝的後腦勺,卻好像看得見一張氣鼓鼓的臉,聶冰原語氣委屈道:「小南同志,我現在很脆弱,你不能這個時候批評我,這是趁我病,要我命。」
「聲音中氣十足,野性之力充沛澎湃,我看你命大著呢。」佟小南聲音裡滿滿嫌棄,嘴角卻勾起。
聶冰原習慣性就想還嘴,忽然意識到這走向有點飛啊,來時明明是下了大決心的「袒露心扉局」,正要說到最難開口最不想再提起的部分,怎麼空氣忽然快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