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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頭去看了看那條大蛇，如今已縮成兩根指頭粗細，看樣子只有近百年的修為。對了，這條大蛇會魘術，如果用它的膽燻一燻小衣和小果，便可混淆她們的記憶，令她們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說做便做，她用小衣頭上的簪子劃開蛇身，取出蛇膽，用葉子包了，放入袖中。

小衣和小果的問題解決了，新的難題又出現在她面前，這條蛇怎麼處置呢?又不能吃。沉思了一陣，她摸了摸蛇皮，冰涼入骨，頓時有了主意。

下人房裡有驅蚊的燻爐，芸奴將蛇膽放入爐中，爐蓋的鏤花縫隙中溢位一團淺黑色的霧氣，散在空中，無聲無息。

芸奴上床躺下，這悶熱的夏夜，只有這下人房裡涼爽宜人，宛如深秋。她看了看房梁，在蛇身腐朽之前，屋內的人，便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ldo;我昨晚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rdo;早上掃地的時候，小衣對小果說，&ldo;我夢見被一條大蛇追，差一點兒就死了。&rdo;

&ldo;我也做了個很可怕的夢，我夢見和你一起上廁所，然後，然後……&rdo;說到這裡，小果的臉有些紅，&ldo;呃，反正就是很可怕。一定是最近聽了古井鬧鬼的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rdo;

&ldo;你們這兩個小蹄子，不好好掃地，又在這裡嚼舌頭。&rdo;霜落路過，正巧聽到二人的話，呵斥道，&ldo;大夫人下了令，誰若再傳鬧鬼的謠言，打二十板子，並攆出去!&rdo;

二人嚇得連忙噤聲，埋頭掃地去了。芸奴蹲在古井前，託著下巴凝望井底。好多事情她都想不通，大公子為什麼不問她會幻術的事呢?今日一早在園子裡見到她，就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真是奇怪。

不過，最奇怪的還是那條蛇，它從何而來?或者說，是誰把它放到井裡的呢?

&ldo;芸奴。&rdo;葉景印走過來。

芸奴起身：&ldo;二公子。&rdo;

葉景印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遞給她，她開啟，看到一把黃楊木梳，梳背上包著金皮，花紋為纏枝卷草，彎拱處是兩隻對飛的鴛鴦，做工極為精美細緻。

&ldo;二公子，這是……&rdo;

&ldo;昨日是我孃的生辰，木蘭閣和我見賢閣的人都有賞賜，我也給你留了一份。&rdo;葉景印笑如春風，&ldo;雖然只是包金的，但它出自名匠之手，其價值比起金簪金釧之類，毫不遜色。&rdo;

芸奴指尖在梳背的花紋上輕輕摩挲，一滴淚落在指尖上，濺開一朵小花。葉景印睜大眼：&ldo;你不喜歡?&rdo;

&ldo;不是的，我很喜歡。&rdo;芸奴將梳子放回錦囊，鄭重地握在手心，&ldo;多謝二公子和二夫人賞賜，兩位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在心。&rdo;

&ldo;哈哈，什麼恩情不恩情，木蘭閣和見賢閣每年都要賞的啊。&rdo;葉景印笑道，&ldo;天色不早了，聽說白兄今日要去翰林學士朱大人家驅魔，走，咱們看熱鬧去。&rdo;還沒等芸奴回答，他已經拉起她的手跑去了。

立在廊下的大公子手中提著劍，望著二人跑去的方向，劍眉深鎖。

&ldo;叮&rdo;，手中的劍出鞘兩寸，劍鋒森寒。良久，他用拇指將劍按回鞘中，轉身回屋，樹影霞光重疊，不知，深深，深幾許。

第5章 胭脂孤淚

眉目如畫，是鏡裡空花。

纖纖素手從木製漆妝奩中取出一隻玉盒，盒上雕刻著鴛鴦戲水。青銅蝴蝶鏡中映出美麗的容顏，為少女敷上一層柔軟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