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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金蘭捧了一件衫子過來，交到芸奴手上，芸奴忙推辭：&ldo;那都是奴婢該做的，哪敢貪圖娘子的衣衫?&rdo;

&ldo;你就拿著吧。&rdo;烏玲瓏笑道，&ldo;莫非是嫌棄這衣服不好?&rdo;

芸奴忙搖頭：&ldo;奴婢一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怎敢嫌棄?&rdo;

&ldo;既是如此，便收下吧，若是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rdo;

芸奴只得捧了衣衫，向她磕了個頭，轉身退了下去。金蘭有些不滿：&ldo;娘子，那衣服可是你最喜歡的啊，怎麼就這麼送人了?&rdo;

&ldo;一個婢女穿過的衣服，我還會再穿嗎?&rdo;烏玲瓏道，&ldo;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她拿去或穿或賣，日子也能好過些。&rdo;

金蘭還是有些不忿：&ldo;娘子，你太善良了，人家可未必記得你的好。&rdo;

&ldo;夠了。&rdo;烏玲瓏板起臉，&ldo;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頂嘴了?&rdo;她攏了攏身上用鮫綃做的衫子，&ldo;咱們去讓那些庸脂俗粉看看我這身衣裳，也好叫她們開開眼。&rdo;

芸奴鬧出那麼大的亂子，管事婆子自然不會讓她再去前頭伺候了，便在廚房裡幫忙，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總算得了個空兒，回清泠軒休息一會兒。她一身煙味，手也有些髒，不敢碰那衫子，只用布細細包了，帶回房中藏好。

今夜的月色很美，園中的牡丹開了，一團一團，全是上品夜光白，這種花花朵碩大，如雪晶瑩，夜晚之中尤為明麗，宛如一盞盞白燈籠，因此又名崑山夜光。芸奴坐在黃桷樹下，欣賞滿園子的花，心想若能天天見到這般美妙的景色，便是一直被欺負也值得了。

忽然暗香浮動，白衣翩飛，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呵氣：&ldo;芸娘子好興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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