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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恰好站到柵欄面前,看著裡面二十來只公雞母雞正虎視眈眈望著自己,那尖尖的嘴巴一動一動的,彷彿隨時撲時,臉色剎時白了。
「我來吧!」應荀不忍看他這樣,站到他身邊伸手想幫忙,再次被躲開。
「我能行。」容與咬牙。
然而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臉糾結得快成包子臉了。
「行了,行了,我來,」容遙沒脾氣了,把雞槽從容與手上搶過來:「你趕緊去洗漱,吃早餐。」
這下容與不搶了,鬆口氣,跑回屋拿了洗漱盆跑出來,熟練拉上來一桶水,蹲著刷起牙。
應荀一直看著容與動作,有點恍惚。在他的認知裡,容與是與他一起生活三年才失蹤的人,可現在這個少年,是不認識他的。
難過湧上來,正要轉身,又猛然回頭,這時他才發現,容與穿的是他的衣服。
「如果是他,一定不肯穿我的衣服吧!」應旬眼眶發熱,胸口痛得厲害,喃喃道:「這樣也好,忘了也好。」
沒有那一跪,沒那三年的心理折磨,容與還是單純開心的容與,這就好。只是看著這麼美好的人穿著這身破舊的衣服,還是撿自己的,心痛得厲害,他的容與應該擁有最好的。
九零年正是經濟轉型的時代,二十一世紀無數的富豪就是這時起家,如果現在退學去創業,他敢保證一年內他絕對能給容與最好的生活。
可以他現在與容與的陌生,容與能接受他的金錢嗎?
以他對容與的瞭解,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能陪伴著容與慢慢長大。
「你什麼表情?」容遙剛從雞捨出來,就看到應荀傻站著看容與發呆,不禁道:「你是回來做客的,還是……」
「有什麼區別?」應荀收拾自己情緒,問道。
「當然,做客的就自己在這裡呆著,不是就去洗漱,我們要下田了。」容遙輕嘆一聲,怎麼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我回來不準備走了。」應荀認真道。已經走兩步的容遙差點把絆倒自己,驚訝問道:「不是吧,為什麼?」
「我已經跟爸爸談好了。」
「認真的?北京那邊怎麼辦?」
「他們也答應了。」應荀主意堅決,離開北京幾乎與應家撕破臉,算是不答應也得答應。
「行吧!」容遙對於這個無所謂,大人決定的事她反對也沒什麼用,不過應荀既然決定留下來,她也就不客氣催著他去洗漱了,要下田。
應荀的出現是意外,四個人的早餐變成五個人的早餐,容與只吃個半飽,不想耽誤下田,容與也沒跟爸媽說,只是氣得直瞪應荀,才回來就讓他餓肚子。
應荀被瞪得心虛,要不是就要下田,都恨不得現在下廚給他弄個四菜一湯。不過容與的食量出乎他意料,他記得上輩子容與吃的大概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現在怎麼會吃這麼多?
「等下到田裡,我去挖紅薯烤給你吃,好不好?」應荀輕聲哄著。
「你不用割稻穀呢?」容與反駁道,他記憶中只要進入田裡就是埋頭苦幹,哪有時間去弄烤紅薯。
「割,割,我一個頂兩,一定能給你烤紅薯。」應荀保證道,看到容與質疑的目光,應荀心裡嘆氣:這孩子是疑心這麼重的人嗎?
吃完早餐天還沒完全亮,割稻穀除了要鐮刀外,還要脫穀機,容與也是這時才發現脫落谷機就放在自己住的堂屋裡。
九零年代的脫穀機是腳踩式的,鐵皮非常厚,兩三百斤,要弄上三輪車拖走至少要兩個成年男人。容與跟著進屋的,一開始不知道要怎麼弄,看到容爸和應荀去抬時,這才驚醒想幫忙。
「容容,別碰。」
「小與,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