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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澤主人?擺渡的那個?」年輕人問。
「對對對,他在雲夢澤裡無所不能。」漁民應道,是他給桑田帶的路,也數他心裡最害怕,「不知道那女孩和您是什麼關係?我著實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起霧,但應該秋天她就能出來……」
漁民沒有說完,卻被從年輕人身後走出的另一個青年打斷了。
「和他沒有關係,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罷了。」他淡淡道。
年輕人不知為何有點詫異,他看著新來的人好像想問些什麼,對方卻只是沖他點了點頭:「紀琅,讓他們都下去吧,事情我大抵清楚了。」
紀琅嗯了一聲,遣散了那幾個如釋重負的漁民,才回來道:「公子,桑田……沒問題的話應該就是從這裡走的了。」
姜同輕輕地嗯了一聲。
明明已經過了清明,他卻還穿著初春還寒時候的狐裘,臉上略略有些病氣的蒼白和疲憊,看起來並不想多言語。
紀琅看他神色,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吹了聲口哨,向前伸出手臂。
剛剛飛走的鳥兒如有靈性一般撲稜著落到他手臂上,嘰嘰啾啾叫了幾聲。
「內湖被白霧籠罩著,」紀琅說,「聽那幾個漁民的話,如果連他們都不敢進去,只怕這些白霧不太好處理。」
見姜同不置一語,他又道:「我先讓小五過去看看情況。」
「去找桑田吧。」紀琅對北椋鳥笑了笑,揚手又將它放出去,「記得回來。」
兩個人站在湖邊,看著北椋鳥飛進白霧,又過了一會兒,姜同才開了口。
「大司巫死了,」他平靜道,「白霧不是麻煩,但桑田再這麼鬧下去,我不過只能再活兩個月而已。」
「怎麼會呢?」紀琅說,「公子用神靈庇佑,桑田也不是不懂事的,必定會回來為公子治療的。」
姜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許吧。」
他向來體弱,又自小在城中長大,幾乎沒來過這種地方,更罔論見到如此大的水澤。
姜同向前了幾步,伸出手感受湖邊濕潤的水汽,卻不見什麼悲喜,只是用不大的聲音道:「這些白霧只是些拙劣的障眼法,並不難破。不過,雲夢澤倒的確是個孕育生靈的好地方。」
這句話說出口,紀琅忍不住偏頭去看姜同。
姜同是楚國國君的第三子,也是最受寵的兒子。雖然他的生母僅是個侍妾,他卻天生擁有無可比擬的巫術天賦。
據說除了已故的大司巫外,楚國巫術造詣無有能出其右者。
而現在看來,姜同的確不一般。紀琅在心裡微微詫異,他自認為自己的巫術在楚國巫官中也算上等,可他尚未看出白霧的來源,姜同竟已想出了破解之術。
只是……紀琅在內心嘆了口氣,可惜姜同天生不足,身體羸弱,成年之後竟更不如幼時。
昔日大司巫每三個月為他醫治一次,才能堪堪保住他的性命。
如今大司巫不明原因自戕而亡,姜同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下桑田了。
「公子,」紀琅心中一動,突然問,「您剛剛所說……要娶桑田?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姜同並未驚訝,攏著狐裘道,「這是我才有的想法,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紀琅:「那……」
姜同微微一笑,卻換了個話題:「紀琅,你當行巫有多久了?」
紀琅一怔,愣了下才答道:「我十五歲離開楚都,到現在是第九年。」
「行巫的日子不好過啊。」姜同輕闔上眼道。
紀琅沉默,許久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楚國巫官職位甚多,行巫則是其中最艱苦的一種。他們奉命考察楚國境內的各種資源,督察各地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