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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問情捧著原本在鬼新郎懷中會說話的頭顱,用一把分割食物的小刀刺穿了頭顱的顱頂。
「啊!」賀離恨身下的鬼物發出慘叫。
這個頭顱和喜服兒郎的痛覺是彼此交換的。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薄情的女人——」
它嘶吼了一聲,那些被砍斷的觸肢似乎又再次重生,用盡力氣地衝到梅問情面前,糾纏住她的身軀。
賀離恨攥著蛇刀的手一緊,幾乎立刻就想拔出刀趕去救她,如此千鈞一髮之時,血衣新郎卻死死地揪住他的身軀,聲音發啞地大笑道:「我要殺了你的妻主,還要吃了你!哈哈哈哈哈哈……」
「你——」賀離恨拔出未果,下狠手再次捅進鬼物的喉嚨裡,魔氣激盪,「你還是早點被超度得好!」
血衣新郎發出殘敗的嗬嗬聲。
但與此同時,那些糾纏的觸肢幾乎也要將梅問情給完全掩埋住了,觸肢上面破損的人臉張開大嘴,好似正在擁擠地吞食著她的血肉。
賀離恨心急如焚,將對方拽著自己的手臂肩膀全部砍斷,轉身衝到梅問情面前,然而他剛剛邁步過來,梅問情身上的觸肢和人臉就紛紛慘叫,化為一灘一灘的血跡。
一道道淡金的光華從她身上亮起。
她身上的那些金色紋路,平時掩蓋在手環和瓔珞圈的裝飾之下,但在此刻卻一層層的亮起,透出安寧純淨的光芒,在這光芒之下,一切汙穢邪物全部化為血水,蒸發成升騰的鮮紅霧氣。
梅問情衣衫整潔,紫色長袍依然如故,她撣了撣衣角,接住了衝過來救她的賀郎,道:「哎呀,好熱情啊。」
語氣還是那麼……賀離恨既詫異,又惱怒:「手無縛雞之力?去跟它成親吧你!」
梅問情可惜道:「我說的是這群漫天亂飛的人臉和肉肢,待我分外熱情,你也不必吃醋嘛。」
賀離恨甩手掙脫她的懷抱,又轉頭仔細地看了看她身上的金色暗紋,從剛才發光的地方來看,她不僅脖頸和手腕處有,連脊背和大腿根部似乎都烙印著這樣一層金紋。
那一日他被魔蛇邪性誘惑時,這些金紋似乎也本能地抗拒他。看來應該是一種抵抗妖魔、保護身軀的咒文。
他一邊想著,眼神便順著剛才亮起光芒的地方遊移。不等他回過神,梅問情便靠近提醒道:「往哪裡看?要是想領教我的厲害,咱們回馬車……唔。」
賀離恨抬手捂住她的嘴,蛇刀化作的細小魔蛇趴在他的肩膀上:「別鬧了。」
梅問情頗為無辜地點頭。
兩人交談的功夫,地上的穢物已經徹底升騰成血霧,化為烏有,只有那具新嫁郎的軀體迅速乾枯,變成乾屍留在了地面上。
一旁受傷的周敏一行人心中大駭,其中最開始說了那些話的娘子們面面相覷,又是恐懼又是慶幸,還有些後怕不已,生怕這對邪門兒的夫妻記仇,但死的是鬼,活得是人,就算這倆人看上去不像什麼正常人,至少也比「陰間喜事」來得更好。
運貨隊的成員們多多少少都被咬去了幾塊血肉,只有周敏只是頭暈目眩,狀況好一些。當即上前向那兩位道謝。
她才剛走了兩步,就見到那個跟鬼物纏鬥的黑衣青年半跪到乾屍面前,用刀劃開了乾屍的胸口。
嘶啦一聲,棉布扯碎的聲音,乾屍胸膛裡露出一顆黑漆漆的珠子。
那紫衣女子還從旁指點:「對,就是那個。這玩意兒雖然誕生在鬼物身軀裡,但對你來說卻是大補之物,無論是配藥還是生吃,都能幫你好好治一治身體。」
話音未落,青年便掏出鬼物身軀裡的珠子,咔嚓一聲捏碎成粉末,將那些粉末化進水中,咕咚咕咚喝下了肚。
喝……喝了?
周敏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