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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雲晨瀟見了太陽,興奮地披衣而起,連羅襪也不曾著,便赤腳下地,將窗戶推開。秋日陽光不溫不燥,平鋪直敘地照在雲晨瀟周身。雲晨瀟興奮道:&ldo;悠兒,別睡了,起來看看,出太陽啦!&rdo;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伴著珠翠環佩從背後響起,一人清音笑道:&ldo;蜀犬吠日&r;說的便是你這雲小狗吧!&rdo;
雲晨瀟愕然轉身,但見水心悠不知何時已經亭亭玉立地捧著湯匙,立於門口。她身著月白色煙水百花裙裾,外罩一層桃粉色流雲紋沙袍,柔絹拽地,羅襪生塵,腰間隨意繫著一條絲絛宮帶,愈發顯得身材高挑,娉婷婀娜。頭髮也不再簡單一簪,而是細細打理起來,高盤一個飛仙髻,斜插碧玉步搖,低垂著幾絲鬢髮齊肩。一雙明目,兩道彎眉,絲絲淺笑,道道秋波,向雲晨瀟看來。
雲晨瀟心中如炸開了的煙花,只覺目眩神搖,幾乎要驚起長嗟了。水心悠平日貫穿白衣,不施脂粉,已是人間絕色,今日略一打扮,彷彿鄰家少女,少了孤高畫質冷的仙氣,多了幾分媚艷楚楚的人間煙火。雲晨瀟且看且嘆道:&ldo;悠兒這樣打扮……好美!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如今看來,謫仙也有失誤時。若要訪仙問道,去尋仙子,只往我雲晨瀟閨房內來尋便是。&rdo;
水心悠伸手在雲晨瀟鼻子上一刮,笑靨如花道:&ldo;好不要臉的雲小狗,你這是自誇貌比天仙了?&rdo;
雲晨瀟見美人微笑,亦是心情大好,搖頭晃腦道:&ldo;非也非也。雲晨瀟閨房中,有隻小狗,有位佳人。這小狗嘛,平庸無奇不足道也。佳人卻是&l;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r;。我想了想,謫仙之句有誤,還是蘇、辛二公最知我心,一語道破。&rdo;
&ldo;何語?&rdo;水心悠心中雖已猜到,但被雲晨瀟這麼恭維一番,亦是舒泰愉悅,便也由著這小狗賣弄。
&ldo;自然是稼軒的&l;玉環飛燕皆塵土1&r;。四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喻俗氣;洛神驚鴻遊龍,秋菊春松之賦縹緲,都不如眼前我悠兒冰肌玉骨,生動明媚。坡仙亦是知心人,一句&l;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漫山總粗俗2&r;也是深得我心。除此之外,我才疏學淺,竟再想不來好詩句了。娘子,莫怪!&rdo;說罷已打了一個深揖,朝水心悠盈盈拜倒。
水心悠被雲晨瀟說得面上微紅,啐了一口道:&ldo;誰是你娘子?&rdo;手上已將雲晨瀟扶起,見她兀自赤腳而立,便將她拉在榻上坐下,遞給她一碗熱粥,低聲道:&ldo;看來,你昨晚並未盡全力,要不怎麼還有精力在這兒指點詩文,菲薄古人?&rdo;
雲晨瀟一口粥已將送入口中,聽了水心悠的話,急於辯白,便一股腦將一勺熱粥盡數吞下,哈著熱氣道:&ldo;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今晚你來大戰幾百回合試試……我保證你明天……&rdo;
&ldo;明天怎樣?&rdo;
見水心悠眼波流轉,掩口輕笑,雲晨瀟皺皺鼻子&ldo;哼&rdo;了一聲,把餘下那幾個字吞入肚中,只道:&ldo;你只管試試便知……&rdo;又用手指指自己口中,撒嬌道:&ldo;還笑!你看,這裡被你的粥燙傷了!&rdo;
水心悠看時,果見雲晨瀟舌尖已被燙出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泡來。便連忙起身為她捧了一杯涼水,一邊埋怨她搶食,一邊餵她喝水漱口道:&ldo;這水泡確實不小,含些清熱瀉火的藥吧。&rdo;頓了頓,又將那茶盞一放,正色道:&ldo;自今日起,不準食辣。戒個七八日,由我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