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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向解放軍同志學習”,不是一句口號式的宣傳,恰恰是每個普通人,需要以自我批判的勇氣審視自己的事情。
可我們,究竟應該怎樣保護,怎樣去珍惜,擁軍也好,感動也罷,最重要的,卻是要讓我們不要再學會遺忘和冷漠。恰如哀悼日之後的一句評論:哀悼不能止於悲痛。而面對軍魂對我們心靈的衝擊,我們的尊重,也同樣不能止於感動。
至少,我不希望,很多年以後,有一位參加過抗震的老兵,再在我的面前,引出又一串遺忘的淚。
還是用食指的詩《相信未來》,作為這篇隨感的結語吧:
不管人們對於我們腐爛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悵、失敗的苦痛
是寄予感動的熱淚、深切的同情
還是給以輕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諷
我堅信人們對於我們的脊骨
那無數次的探索、迷途、失敗和成功
一定會給予熱情、客觀、公正的評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的評定
那麼,同胞們,我們的評定,又會是什麼呢?
張嶔,網名獨孤雪亭,作家,即將出版歷史作品《盛世生如夏花》。
楊瑩 汶川蛹
楊 瑩
世界萬物皆從蛹中誕生,譬如地理。天府之地以山為蛹,軟語姑蘇以水為蛹,敦煌九天以沙漠為蛹,沒有遠隔歷朝治亂離合的農鄉墒情,便不會飛出湘西邊城那隻時常擾亂城裡人夢中的蝴蝶。
我們的生存又何嘗不是?家庭,村落,遺傳,動盪,小到衣物,大到社會,一次不起眼的誤入歧途,一次失意的情感,一次曖昧的決斷,你的朋友圈,你的世界觀,沉舟側畔病樹前頭的無奈,地坼亂石毀於前的瞬息……蛹以萬般形態堅硬的外殼包容著我們,散落在世間的各個角落裡,或陰暗,或陽光,或羈雨,天晴好的時候,蛹開裂而出,從裡面爬出來的是面目多變心態複雜又衣著光鮮的人。
在汶川之前,我是個遊走在城市寬闊的大街上的人,周身裹緊對社會的掠奪與衝動,不滿與躊躇。做為商業風習的產物,我的蛹敏感而多脆弱,僵化而孤單。我去想象一切又渴望取消一切,我取消眼前重簷斗拱下酒店的盤龍立柱,及停下或駛走的車,我取消盛夏的紅綠嫵媚痴男戀女,我取消咖啡屋裡流浪歌手的叫賣,我取消大眾的娛樂獨自去敲咚咚作響的鼓……我取消川流的人群明令頒佈的禁止,我取消道義的講演取消華麗的背後,我只所以取消一貫的秩序因為我渴望無序,我只所以取消一切的物質因為只有這樣才會使我變得富有。
我甚至取消了純潔的眼淚,因為我希望我的蛹足夠堅硬,而不被輕易地撕裂。
每個人都有一座沙漠下的城市、空中的巴比倫,寄託於強風才可能使城市高聳的建築復甦,市井稠密,風吹草底現牛羊;每個人身上都潛藏著一股美好的清流,流經你的童年與青春,中年與老年,不會乾涸(因為你流著人類共同的血),需要的只是雷電或時令,象春天必然的解凍。汶川震落了春天的花朵,卻掘開了我身上的地殼,銅盔鐵甲般的蛹,在億萬人的沉默與共前,在報刊媒體的一致沉鬱中,在青年義勇軍的前赴後繼裡,嬗變成輕鬆剝落的葦衣……
是汶川把我徹底取消了,取消我一貫的黑暗,送進從林裡肥沃清新的氣息,讓我在健康厚重溫暖的蛹中,給養勇氣與純潔,公正與付出。人類,在大地突然暴漲的罹難前,從來是個國王,倒是悲痛之後,又恢復了忙碌平實的身影。5月末的汶川,地圖上一個小小的角落,透過連綿的陣雨和佈滿上空的靜寂,我看到破碎的春天正在凝結,速度很慢,卻飽滿有力。它是一個集結力量與堅韌的蛹,裡面充斥暫時的黑暗,卻是地震前的春天,而且地震後依然生機迅猛。它象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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