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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真好。」她笑著拍拍我的臉,從長褲口袋裡掏出枚金色的籌碼塞到我手裡,道,「乖,第一回見,我也沒準備見面禮,這個籌碼你拿著,去玩吧。小麼,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說完,如來時一般,帶著一群人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我握著那籌碼猶如燙手山芋,便以眼神尋求冉青莊的幫助,他看一眼我,輕飄飄留下一句話:「給你的你就拿著。我去做下交接,你們外面等我。」隨後便和小弟們一起走了。
「剛剛那個是賭場的負責人,金先生的左膀右臂,區華。我們都叫她華姐。」陳橋等人都走光了,開始給我補課,「人很爽快,只要不惹她生氣就一切好辦。」
受傷的荷官走了,賭檯暫停營業,地上的玻璃渣全被清理乾淨,賭場重新恢復秩序。此時進門的客人恐怕是怎樣也想不到,只是十分鐘前,這裡就差點釀成了一樁血案。
「那個人會怎麼處理?」瞧著手上的籌碼,我問。
「傷了人,還鬧這麼大動靜,華姐不會放過他的。」陳橋看我盯著籌碼,以為我是不知道處理這玩意兒,建議道,「金色籌碼要五千塊呢,你要是想玩我就帶你去玩一局,反正現在麼哥還沒好。不想玩的話,我就給你去換成現金,怎麼樣?」
我將籌碼收進褲兜,搖搖頭道:「不用了,就這樣留作紀念也挺好。」
陳橋一臉不明白我這是什麼操作的表情,但到底顧念我「大嫂」的身份,沒有再行諫言。
我們在車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冉青莊就處理完事務出來了。
到了晚上,獅王島的東邊與西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氛圍。由東到西,越是開,越是暗,到最後,打了遠光燈都看不清前面有什麼。
一路都是陳橋在說話,說剛才賭場裡的事,說某個兄弟的事,說最近天氣的事。冉青莊會不時回他兩句,但大多時候都很安靜。從頭到尾,我們兩個都沒有對話。
到了紅樓,各自回家,陳橋五樓就下了,我和冉青莊繼續上行。進了門,冉青莊將自己外套脫在沙發上,去廚房冰箱開了罐冰啤。
像是渴極了,他仰頭狂飲起來,喉結不住滾動,多餘的酒液順著脖頸滑落,差一點就要落進背心,他打了個酒嗝,粗獷地拭去脖頸上的液體,同時徒手捏扁了喝空的酒罐。
「你看什麼?」他不爽地擰眉問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廚房門口看了他良久。
「我……」摸到上衣口袋裡的戒指盒,我抿了抿唇,大著膽子走向他,「今天那個人,他本來可以不用走到這一步的。只要有人拉他一把,勸他一句,說不定一切都可挽回。」
所有的大錯在微小時便有徵兆,聚沙成塔,聚少成多,慢慢地,也就到了再難迴轉的地步。
冉青莊定定看著我,黝黑的瞳仁沒有一絲情緒折射:「怎麼,大晚上的你這是要給我上思想教育課嗎?」
「這畢竟不是條正道。」
說的是今晚的事,又不是今晚的事。我們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戳穿。
他將啤酒罐往垃圾桶裡一擲,道:「既然走上這條路,無論何種結局他都得受著,沒資格喊冤,也沒有什麼冤不冤枉的。」說著,他似乎準備終結對話,回自己臥室去了。
我也只是試著一勸,早已有心理準備,因此不算意外。
當他經過我身邊時,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我有東西給你。」
他回頭看了眼我的手,還沒言語,我就自覺鬆開了。
「什麼?」還算好,他沒看都不看就拒絕。
我垂著眼,有些緊張地從口袋裡掏出戒指盒,開啟呈到他面前。
「賠給你的。」
冉青莊半晌沒出聲,默默將戒指盒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