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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的解釋是否正確,也沒有時間去研究。病好以後,我又跟從前一樣,除了吃飯睡覺,時間完全被功課所佔據。
我還是無法肯定,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或者詛咒。然而,無論有或沒有,都是一個既成事實,不會因為我有沒有發現它、是不是相信它而改變。以前我怎麼生活,今後也是一樣地活著。
晚飯後,電話鈴突然響了。外婆不在家,我走過去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劉紅琴家的座機號。我微感詫異,她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最近每晚都在補課,不可能這麼早回家。雖然她只是打算進考場長長見識,並不預備在國內上大學,但老師不會因此就同意她缺席。
是的,劉紅琴的&ldo;肝癌&rdo;已經痊癒了,老師對她的特殊照顧也結束了。這場病,從頭到尾,沒人能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是大半年沒有去複查,再去時一切檢查結果都表明她的肝臟再正常不過。家人不敢相信地帶著她跑了好幾家醫院複診,包括成都的華西和北京的協和,結果仍是一樣。所有醫生都不相信她僅靠自己還在上學的姐姐開的幾個中藥方子就治癒了癌症,大家都以為一定是最初的診斷有誤,但那也是複診過好多次得出的結論。我不清楚她具體做過哪些檢查,其中的原理是什麼,也就無從推斷她一開始是否真的患上肝癌。但我想,假如她確實曾經從絕症的魔爪下逃脫,起主要作用的,應該不是藥物,而是她良好的心態。
我接起電話,聽筒中傳來劉紅琴變調的聲音,我不知多久未曾聽過她用那種驚惶失措的聲音說話了:&ldo;韓冰,出事了!&rdo;
&ldo;怎麼了?&rdo;我問。
&ldo;我姐姐出事了!&rdo;劉紅琴的聲音有些哽咽:&ldo;她從教學樓的樓梯上摔下去,後腦撞到臺階,當場死亡。現在姑姑已經趕去英國了。&rdo;
愣了一會兒,我輕聲說:&ldo;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不要太難過了。&rdo;
&ldo;不,不是,&rdo;劉紅琴的語聲裡透出的恐懼似乎要大於悲傷:&ldo;這不是意外。你不是說,你夢見過月坡寨的巫醫?他在什麼神面前詛咒我姐姐活不過二十五歲。&rdo;
我的心緊了一緊,我說:&ldo;那只是一個夢。&rdo;
&ldo;不,&rdo;劉紅琴固執地說:&ldo;你說過那個夢很真實,跟別的夢都不一樣,那是你從前的一段記憶。詛咒真的應驗了!&rdo;
我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低聲道:&ldo;只是巧合罷了。&rdo;
劉紅琴一言不發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放下聽筒,坐在椅子上發呆。這又是一個無解的謎題。我知道再怎麼思考,自己也無法確定劉迎菲的死是意外還是詛咒,但我不能不想。我一遍一遍地回想那個夢,回想跟劉迎菲在一起的經歷,我的鼻端彷彿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草藥香氣。
身後傳來&ldo;吱呀&rdo;一下窗戶被拉開的聲響,我微驚,但馬上就明白過來,心又落回了原處。我有氣無力地轉過身去,看見海野站在房間中央,仍是一頭可笑的綠髮。
最近十幾個月,我跟他見過五六次,每回他都是驀地冒出來,又驀地消失。有一天凌晨三點多,我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卻發現他站在客廳的窗前。我沒有大叫,只是摸著自己的額頭確認是不是做夢。然後,我問他:&ldo;你在我家幹什麼?&rdo;他說:&ldo;沒什麼,隨便看看。&rdo;就從視窗跳了出去。外婆家在三樓,身手矯健的人也許不會受傷吧。我追到窗前往下看,沒有人,連一隻野貓也沒有。我想,我一定在做夢。後來,類似的情形後來又發生過幾次。現在我已經習慣了,隨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