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3 頁)

章亞美從背後悄悄牽了下我的衣角，低聲道：&ldo;我今天拆蚊帳的時候，發現一件事。&rdo;聲音裡滿是驚恐，聽起來又細又尖。

&ldo;什麼事?&rdo;我心不在焉地問，眼睛一直定在劉紅琴的電話號碼上，思索著一會兒該怎麼措辭。

&ldo;那帳子……&rdo;章亞美貼近我耳邊，語聲裡交織著迷茫和恐懼：&ldo;寢室的蚊帳是統一交給樓管去洗的。十三死的那天，確切地說，是前一天，我……把帳子拿出去洗了。可是我又清楚地記得，凌晨我被哨聲驚醒的時候，是掛著帳子的……當時，我醒過來，帳子沒有關好，留著挺寬的縫，我就從那兒探頭出去……&rdo;停了幾秒鐘，她接著道：&ldo;過了兩天，樓管把洗好的帳子攤在宿舍門口讓大家領，是欣然幫我領的。當時我從她手裡接過來就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可又一時想不起來。不，其實……出事那天早上，我起床時就覺得不對了，只是怎麼都想不出來。剛才拆帳子，我一下子就明白了……&rdo;

&ldo;你的意思……&rdo;我轉身望著章亞美，又看了看她桌上的蚊帳。

但她已經背過身去，雙手抱頭：&ldo;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是我那是沒有睡醒，就連聽到哨聲也是做夢……我知道沒人會相信我。呵，蚊帳還能成精嗎?可是不找個人說一說，我簡直要瘋了……&rdo;

第九章 綠髮少年

下午第三節課剛剛開始。儘管站在講臺上授課的是班主任，教室裡依然充斥著低微的嬉笑吵鬧聲，像是細小的蟲鳴，一直在耳邊迴響，卻聽不出來自哪個角落，說了什麼內容‐‐明天是十一長假的第一天。放假前的最後一堂課上，同學們自然都有些魂不守舍。雖然學校規定高二年級只休息三天，但已經足夠讓我們興奮了。

班主任習慣性地舉目四顧，而後，卻沒有開始講課。他用教鞭敲著講臺，厲聲道：&ldo;你們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別以為才高二，自己算算，離高考還有多少天?有些住校生，中午放學就坐車回家了，還故意上了車才打電話跟我請假，哼，這筆帳，等放假回來再慢慢算。&rdo;

教室裡慢慢變得安靜，彷彿連空氣也凍結了一般。班主任重重哼了一聲，視線掃過班上每一個座位：&ldo;宋奇志呢?誰知道他幹什麼去了?縣裡鄉裡來的同學，想家急著回去，我還可以原諒，他家離學校不到一刻鐘的路程，他跑哪裡去了?&rdo;

&ldo;老師，&rdo;說話的是姚琨，他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怯怯地：&ldo;宋奇志……平時跟伍海比較要好，伍海出事以後，他……狀態很差，要請幾天假在家休息一下。他應該跟您說過了吧。&rdo;

&ldo;他是請了假，&rdo;班主任那張瘦削的、骷髏似的臉上泛起一片青紫，聲音更加冰冷：&ldo;我原本認為他說的&l;幾天&r;不會超過三天。現在伍海都走了一個多星期了，他還不來上課?是不是伍海不能上大學了，他也不打算上了?&rdo;用下巴示意宋奇志坐下，他稍微放緩了語氣：&ldo;朋友去世了，每個人都會難過，但是就因此連學也不上了?我想這絕對不是那個朋友樂意看到的。&rdo;

見班主任沒有繼續講課的意思，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