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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了課間休息,我拽著語文課本的手一鬆,書像中槍的人那樣往一邊倒下,將我的鋼筆撞落在地。我沒有管它,一下子站起來,東張西望了一陣,卻又頹然坐下,呆呆盯著陳欣然的座位。我突然想到,萬一‐‐只是萬一,她真的出事了,我現在去詢問她的下落,會不會顯得很可疑。何況,那一切,關於垃圾道的一切,是多麼荒誕,那當然只是我的幻覺,不可能有一個人在垃圾道裡面說話。陳欣然沒有來上課,只是巧合罷了,她可能不舒服請了病假。
&ldo;你在幹什麼?&rdo;姚琨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檢查似的直勾勾望著我。亮晶晶的汗珠在他額頭滾動著,那雙小小圓圓的眼睛,就像走投無路的耗子那樣,緊張得發光。
我莫名地回視他:&ldo;我沒幹什麼。&rdo;
他用袖口擦了下汗,重新望定我,聲音變得又高又尖:&ldo;陳欣然在哪兒?&rdo;
我皺起眉頭,一瞬間,我似乎捕捉到了點什麼,又無法把它具體化。我聳聳肩:&ldo;我怎麼知道?你和她比較熟吧?我今天都沒跟她講過話。&rdo;
姚琨不再開口,只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我。過了半分鐘左右,他忽地轉身走上講臺,附在語文老師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我看到老師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最後,白老師站了起來,領著姚琨向教室外走去。臨出門前,兩個人都不經意似的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目光好像很有內容。
我心裡打了個突,一陣不安,又一片茫然。姚琨是為了陳欣然缺席的事去找老師嗎?可是她不來上課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姚琨知道我倒垃圾時聽到過她的呼喚?他是怎麼知道的?不,假使他知道,就更不應該追問我陳欣然的去向了。
我彎腰拾起鋼筆,卻發現筆尖已經折斷了,筆帽也不知所蹤。不祥的預感又來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
然而,我的感覺並沒有應驗。上課鈴一響,姚琨就進了教室,神情麻木,只是步子有點飄,經過我身邊時,他將臉偏向一側,避免接觸我的視線。須臾,語文老師也慢慢地踱進來,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給我們講解半期考試的重點難點。
我在椅子上將身體擰過來擰過去,終于堅持到放學。天突然變了,我走出教室,外面寒氣逼人,風在半空中發出沉重又尖利的呼嘯。我拱起背,抱著手,快步向樓下沖。一路上,似乎所有的垃圾道門後都有人在低聲叫我,好在我的大腦和身體一樣凍僵了,木木的,什麼也不用想。
第二十一章 流言四起
翌日,狂風大作,氣溫下降了十幾度。天空陰雲密佈,滿街都是縮著身子行色匆匆的人。大概是昨晚被凍到了,一早起來我就感覺頭痛欲裂,吞了幾顆止疼藥,又灌下一大杯感冒沖劑,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趕到教室時,已經打過預備鈴了,我氣喘吁吁地推門進去,倒在椅子上,用力按著頭。身體的痛楚讓我無暇顧及其他,直到班主任冰冷的聲音在前方響起:&ldo;陳欣然呢?姚琨呢?馬上就半期考試了,自己看看,你們這是什麼狀態?每天都有人遲到,今天還是學習委員帶頭!&rdo;
我一驚,勉強支起脹痛的頭,環視教室。班主任面目猙獰地站在講桌前,同學們有的茫然,有的緊張,有的如我一般舉目四顧,但大多數仍在埋頭做題,臉上寫著麻木和不耐煩,還有不知道針對誰的憤怒。陳欣然和姚琨的位子上果然沒有人,不過桌面堆滿了參考書,給人一種座位的主人還在附近的錯覺。
一個男生站起來,小聲說:&ldo;我離開寢室時姚琨還沒起床,我叫過他,沒反應。昨晚他的臉色就不好,可能是因為降溫,被凍感冒了。昨天一下晚自修他就回了宿舍,也不洗漱就睡下了。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