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口…(第2/3 頁)
子裡按捺發酵,此刻被梁亞東一激,新仇舊恨一下子全都炸了出來,雷霆之怒下,老局長一掌拍在桌子上,哐當一聲悶響,桌子上擺著的監區長的小茶盤都跟著顫了幾顫,「沒啞巴就給老子說人話!裝神弄鬼的作什麼死!」
梁炎東苦笑著搖搖頭。他早就料定既然求了楊盛韜來見他,有些事情今天就一定瞞不過去。而這是監區長的辦公室,沒有監控,外面有分局的人自己守著,不會被監聽……
站在茶几前的男人舔了下乾燥的嘴唇,張了張嘴——
實在是太久沒出過動靜兒了,試圖發聲的那一刻,竟然真的有一種失語之人大病初癒,第一次嘗試開口時,難以形容的緊張。
聲帶摩擦,氣流淺淺滑過喉嚨,梁炎東甚至感到嗓子眼無端端的一陣乾渴,他閉了閉眼睛,又抿了下嘴唇,半晌,他終於又一次張口,用非常滯澀的聲音和極度生硬的語調,說了他入獄三年以來的第一句話:「……師、叔。」
那動靜跟楊盛韜印象裡的聲線完全不同,就跟說話的人在開口之前先吃了一把沙子似的,實在難聽得很,就連多少年沉澱下來,早已點滿了處事不驚技能點的老局長都忍不住抽了下眉毛。
——他本以為梁炎東的「失語症」只是做給別人看的,現在看來,倒真是把自己當啞巴在這裡蹲了三年。
可是,為什麼?
老爺子臉色稍緩,慢慢吸了口氣,「為什麼?」
「……有人不想讓我開口。我這張嘴、有多不招人——待見,師叔應該知道的。」
即使當年梁炎東名聲斐然的時候,也很少有人知道,東林分局的分局長楊盛韜是他的師叔。
梁炎東在推理和心理學上很有些天賦的。就因為這個,上大學那會兒,他的老師蕭紹華是真正把他當自己徒弟教出來的。入獄前,梁炎東和他老師的關係一直非常好,而楊盛韜,是蕭紹華上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同窗四年的好兄弟。
梁炎東剛畢業,蕭紹華第一次把得意弟子引薦給楊局的時候,對梁炎東張口說的就是「這是你師叔」,梁炎東也從那時候開始,就一聲「師叔」叫到了現在。
反正偽裝的馬甲都已經脫掉了,在楊盛韜面前梁炎東也沒什麼好矜持的,他兩步轉到楊盛韜身邊坐下,「——活著不閉嘴,會死的更快。」
梁炎東那態度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個犯人,如果不是身上的囚服和手銬,言談舉止就跟當年在蕭紹華家陪自己喝茶一般。楊盛韜眯著眸子,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怕被威脅?」
梁炎東盯著手裡的煙盒:「我怕死。」
楊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旁邊的男人頓了頓,又用那格外艱澀的動靜補了一句:「要不是門外那小子給我招了事,我也不會找您。」
「你們的事任非都跟我說了。上次那案子結了之後,他帶了你的減刑申請來找我,被我罵一頓攆出去了。」楊盛韜說:「你也甭怪他招惹你。你要不是自己想減刑,憑他來說兩句,你就跟著摻和上了?」
「……我沒想出去。」
他不這麼說還好,話說到現在楊盛韜一下子就想起他身上背著的那樁案子,聞言從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坐穿牢底,給當年死你手裡的那丫頭贖罪?」
梁炎東胳膊拄在兩條大長腿上,弓著身子,沒吭聲。
那樣子像極了受了氣獅子,全然不見往日的威風,困獸似的蹲在那裡,渾身上下的氣息都透露著顯而易見的壓抑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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