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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方才邁入茶樓,便有肩掛抹布的店小二迎了上來。
茶樓一層有序地擺著方方正正的木桌,這些木桌隔著些距離,進出方便,大多留與那些著急趕路的行人。
二層稍安靜些,又是臨窗的位置,推開窗子,便有大片綠意晃入眼簾,綠意下是波光粼粼的河面,河面微漾,與油亮清透的茶色極為相配。
凡有幾分雅興的,都會擇二層的位置。
白念提著裙擺上樓,一眼便相中了臨窗臨河的空位。二人行到位前正要坐下,忽有一姑娘隔著幾步路扔出一包蜜餞,蜜餞落在素麵茶桌上,以昭示自己佔了此座。
白念嚇了一跳,循著望去,只見眼前的姑娘施了粉黛,一襲粉色羅裙配上精緻的珠玉釵環,乍一眼瞧去很是招搖。還未等她開口,粉衫女子便徑直坐於桌前,她抬了抬眸子,說話間蘊含了幾分輕蔑與不屑。
「又碰面了。」
第5章 壞話 那宣平侯府的小侯爺也沒甚麼好的……
聽那張揚跋扈的聲音,不需猜便知她是永寧長史之女趙婉。
長史的府邸同白府離得近,是以二人出門時,時常碰著。只是趙婉擅妒,又因著家裡有一官半職,心氣兒極高,二人認識的年限雖久,關係卻有些水火不容。
有那麼一回,沈語安組局玩葉子牌,趙婉落處下風,又不甘輕言認輸,故而後邊幾局,沒少耍賴使詐,那一日,從清晨到傍晚,白念輸了不少寶貝,便是她自幼垂掛腰間二指寬的玉牌,也盡都被趙婉沒皮沒臉地要了去。
眼下,趙婉仍是不肯退讓:「這是我的位置。白家小姐還是另尋他處吧。」
白念心情尚且不錯,不願同她起爭執,反正茶桌方方正正共有四面,趙婉同她侍婢攏共才二人,流音不在,算上自己與祁荀,正巧能坐下一桌。
見白念並未讓位,趙婉瞪圓了眸子,然她很快便端出一副官家小姐氣度:「你要坐便坐吧,左右你不過是個低微的商戶之女,便是與我同位而坐,也攀不上官家的門楣。」
西梁計程車民等級不算嚴明,商戶也能佔據一席之地。然而文人心氣高,便是聖上多有倡行商貿,他們仍覺得士農工商中,商戶是萬般下品中最最低劣的一層。
諸如此類的話,白念聽多了,最初的時候,她還會同趙婉辯上幾句。幾回交鋒下來,她也算知曉,有些人雖飽讀聖賢書,末了卻是個蠻不講理且聽不懂人話的。
她兀自斟了盞茶,雙手捧起後,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茶水先苦後甘,很能解渴。
雙唇染了茶水,水盈盈、紅潤潤的,瞧著很是動人。
「你翻來覆去也就這一句話,能否說些新鮮的讓我聽聽?」
趙婉面色一僵,狠硬的話還好還嘴,偏白念性子軟,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既令趙婉難堪,還教她無從辯駁。她咬了咬牙,思忖了半晌,竟說不出旁的話來。
白念姿色天成,是永寧城出了名的美人兒。白家雖沒甚麼權勢,礙於其腰纏萬貫的身家,平日裡府邸的吃穿用度卻遠好於有官職在身的沈家。這樣姑娘,除了在地位權勢上做些文章,她還當真想不出甚麼詆毀的話。
說起吃穿用度,趙婉瞥了一眼白念今日的衣著,瞧見她穿了去歲的式樣後,復又譏諷道:「這套衫裙應是玉華閣去歲的舊款,衣料色澤雖稍差了些,配上妹妹卻是恰到好處。」
白念抬手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衫裙,這衫裙無礙觀瞻,分明是好看的。
趙婉這麼說,無非覺得她配不上玉華閣的新式樣罷了。
可配與不配,又不是她說了算的。
是以白念淺笑了一下,並未搭理她,反而是招呼立在一旁的祁荀。
「阿尋,你坐下喝茶吧,不必這般拘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