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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秦肅徵換了鞋,從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拿起放在玄關的手機。陸淵跟在後面送他,秦肅徵轉身問他:「你的電話?」
陸淵接過手機,輸入號碼,還給他。
秦肅徵撥了一下,聽到臥室裡響起鈴聲,滿意的結束通話,收起手機,推開門:「鍋已經洗過了,碗放進洗碗機就行。外面冷,別出來了。」
陸淵「嗯」了一聲,站在門口看他上了電梯才關門。
門剛關上,臥室裡手機又響了起來。陸淵把手機拿出來,是肖晝景的電話。他開了外放放在桌子上,把碗盤放進櫥櫃上的洗碗機裡。
肖晝景的聲音裡有明顯的興奮:「淵兒,感覺如何?」
陸淵心想你一個直男怎麼這麼八卦,冷冷淡淡的回他:「我說感覺好你要跟他試一試?」
肖晝景皮的不行:「那不能,我得先跟你試一試呀。」
陸淵微微笑了一下,聲音卻一點聽不出來:「行,下次讓你床上叫爸爸。」
正說著,左立的電話打進來,陸淵掛了肖晝景的線,接通了左立的電話。
「小陸,」左立聽上去一夜沒睡,「艾米莉地址我發給你了,下午兩點,別忘了。」
陸淵關了外放,把手機拿起來:「行,立哥,我知道了。」
艾米莉是左立聯絡的樓鳳。陸淵在一家在停刊邊緣試探的雜誌社當調查記者,左立是他亦師亦友的搭檔。
掛了電話,陸淵翻了翻通話記錄,把秦肅徵的號碼存了備註。
陸淵想起來,自己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秦肅徵。
陸淵親媽瘋的早,死的也早。陸淵12歲那年,親媽的喪禮還沒辦完,陸繼明就把白芳蘋和比他小一歲的白如安接回了陸家。陸淵親媽是跟著陸繼明私奔到c城的,孃家那邊早就不再聯絡了。陸繼明乾脆把追悼會辦成了社交會,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氣氛正好時小陸淵幾乎懷疑陸繼明要鼓盆作歌。
陸淵從前是見過秦肅徵的,就在這個不倫不類的追悼會上。他看著陸繼明把白如安和白芳蘋帶在身邊向來客介紹,只覺得眼前一幕像一出滑稽戲。人生三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陸繼明有幸得其二,高興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小陸淵也不是多愛他親媽。他親媽早就瘋了,從白如安出生那年開始。她眼裡只有她瘋狂的、孤注一擲的愛情。她試圖用陸淵留住陸繼明。小陸淵三歲時,被她放在開著窗的露臺上凍了一宿,高燒不退。然而即便如此,陸繼明也沒有回家。她從此恨上了「沒有用的」小陸淵,動輒掐擰打罵。死前的晚上,才突然悔悟似的,用枯瘦的手攥著小陸淵的手腕,哭著要小陸淵原諒她。
小陸淵煩這種鬧騰的場景,躲在臥室裡不肯出去。白如安搬進來後他的東西就被白芳蘋張羅著從向陽的房間搬了出來,新臥室窗下就是後園。他從菸酒臺摸了兩根煙,帶了菸灰缸站在窗邊。煙不很嗆,但頭一次吸菸的小陸淵還是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陸淵就是透過彌散的煙霧和眼中的水汽看到的秦肅徵。
秦肅徵正帶著白如安在他的窗下說話。
白如安比他小一歲,發育的還晚,剛來陸家時將將到陸淵耳垂高。陸繼明人品差勁,唯有張臉生的文氣,陸淵和白如安和他像的不是一星半點。可白如安不是陸淵這樣野生野長的,白芳蘋和陸繼明疼他,嬌嬌養著,健康活潑的樣子,臉頰上白裡透粉的,陸淵頭次見他都想咬一口。
陸淵不一樣,他從小病到大,白是白,可總浮著一層青色。他從小被那樣對待,看誰都帶著一絲防備。他又慣會裝腔作勢,肖晝景和他從小玩到大,也不知道他親媽是這種人。
陸淵在窗邊又吸了一口煙,沒往下嚥,含在嘴裡,又慢慢的撥出來。煙霧細細一縷往上飄,撫過他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