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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是說與若竹聽,又像是勸慰她自己。
「好了,這兩日府中忙上忙下,我好容易偷得半日閒,也該回去了。」
說著,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離去,裙擺輕旋間,帶起落花紛紛。
姜府內外張燈結彩,一派喜氣。
偶有行人從門前路過,皆忍不住朝內張望,眼中一派羨艷驚嘆之色。
姜寧靈的馬車從街中穿過,路人認出這是姜府馬車,面上打量之色更甚,頓時放慢了腳步,更有大膽的,直接停了下來,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
自新帝封后的詔書下來後,姜寧靈便身不由己地活在京中達官顯貴茶餘飯後的資談裡,對於這些意義不明的探究打量,早已見怪不怪了。
姜寧靈在若竹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朝府中而去。
路人見馬車中下來一道纖細身影,猜到十有八九便是姜家即將入主中宮的那位,一個個更好奇了。待見女子面容掩蓋在帷帽的輕紗之下,又都忍不住一陣失望。
「早便聽聞姜家大小姐瑰姿艷逸,華容婀娜,今日雖只得見背影,卻也難掩氣質清然,這等人物,怎的就想不開非要去……」
有路人嘆息,話還未說完就被同伴打斷:「慎言,皇家之事,也是你我之輩可議論的?」
這些議論聲姜寧靈全未聽見,只緩步朝府中而去,將那些聲音隔絕在身後。
再過幾日,便是新帝的封后大典。
不論姜氏懷著怎樣的心情,這事兒都馬虎不得。
姜寧靈跟著忙前忙後了兩日,眨眼便到了大婚當日。
天子大婚,自是莊重威儀。
宮中早派了嬤嬤前來教導姜寧靈禮儀,姜家簪纓世家,這些事情對姜寧靈而言並不難,幾乎只需嬤嬤稍提點兩句,她便全都會了。
只是這到底是她大婚,姜寧靈心中難免緊張。待大婚當日,心中的緊張之感難免又愈發地濃重了起來。
以至於當封后大典結束,她坐在永安宮鋪滿紅綢的床榻之上時,心中的緊張感仍未散去。
若竹仍陪在她身側,見四周閒人都已散去,便低聲關切道:「小姐,可要用些吃食?」
姜寧靈搖了搖頭,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沒有半點胃口。
若竹知曉她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言,只垂著手站在一旁,靜靜地陪她等。
不知等了多久,窗外已從暮色西沉到月上梢頭,若竹覺得自個兒腿都有些麻了,外邊兒卻仍然靜悄悄的,並無半點兒動靜兒。
姜寧靈身板坐得筆直,層層華裳包裹住她纖細的身子,卻壓不住那一份穠麗。
若竹忍不住小聲勸道:「小姐,夜已深了,不若先歇下吧。」
姜寧靈依舊搖頭,未發一言。
又等了一陣,見若竹面上擔憂之情掩不住,姜寧靈這才開口道:「你應當是覺得陛下不會來此了吧。」
若竹心事被戳穿,索性不掩飾,咬著唇點了點頭。
姜寧靈淺淺一笑,篤定道:「他會來的。」
哪怕新帝在一眾貴女中選她為後,是經歷了重重無關感情的思量;哪怕她父親為了她在其中推波助瀾許多,導致新帝「不得不」選了她,但再怎樣,新帝也不會在新婚之夜便拂她的面子,亦或是說,拂姜家的面子。
畢竟新帝立她為後,多半是看中了她身後姜氏一族在文人士族中的影響力。
許是同若竹說了幾句話的原故,姜寧靈心中的那些緊張感一點點散去,還有心思開起了玩笑:「只要陛下長了腦子,今夜便一定會來。」
新帝能踏上這個位子,想來也不會做出這等明晃晃打姜家臉的舉動。
說著,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心中漸漸鬆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