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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阿史那奎其當場大罵,貴妃母子陰陽人,當面一套背後使計。讓人把圓通仗責一頓,轟回去傳話。
當然,圓通大師必也走不到盛京,入關便有李琰的人等著了。
但經此一番,看李琰竟要棄兵而走、掩於遊僧車下跑路,想來沒有多少辦法能走出去,反而對他鬆了不少警惕。
七月的時令,已過了夜裡戌時卻仍熱氣蒸騰。塞外天暗得晚,此時仍然有稍許餘光,跟盛京城的日暮差不離。
李琰同幾個將士靠在草棚外歇涼,仰頭望著塞外無際的蒼穹,點點星辰閃爍。那鳳目中的光影也如星曜忽閃,不知心中思量幾何。
大郡主椒敦讓婢女出來喊李琰進帳篷說話,李琰手中執著一枚狗尾巴草,聽得擲了草站起來。
他生得鳳眸濃眉,稜角分明的五官清逸貴氣。是大晉朝的人果真富庶講究嗎,這樣熱的天,也仍然見他們一個個身著斜襟常袍,瘦腰長腿。不管是將軍還是普通將士都又高又挺拔,雋貴得叫人臉紅。
婢女低著頭走在前面,不太敢回頭看。
進得帳篷,莫名一股沁人薰香味道。大郡主椒敦坐在正中的錦榻上,身系一件開襟艷麗上襦,裡頭訶子撐得漲滿滿的,手上擒一抹圓扇搖來搖去。
她身旁小桌上放著幾盤瓜果點心,兩壺小酒,見李琰進來,便用扇子比了比對面:「來了,坐吧。」
若說小郡主彎彎腸子太多,這大郡主椒敦就是個蠻霸專橫的存在,平素無論對老者對僕從,無一不是大吼大叫、揮鞭呵斥。
李琰鼻嗅敏感,很快便梳理出那薰香裡裹含的味道,乃促人性-燥之火。倒是也不客氣,拂了袍擺在旁坐下:「謝郡主。」
他的嗓音清冷悅耳,人也生得賞心悅目,偏生語氣沒有多餘溫度。帳內點著油燈,有月光透過鏤空布窗滲透進來,打照著他冷俊的臉龐,他的墨發高束,剛剛在湖中跑過澡,袍服上一股怡爽的氣息,只整個人都透著不屑之意。
椒敦就看得十分不爽利。這周遭部落,無有男人不對著她眼熱,如何獨獨他幾個漢將對自己視而不顧。
椒敦就想扒他的皮,逼他就範。猜他還是個男兒身。
不過先且隱忍著,別那麼著急。
大郡主椒敦便難得幾分溫柔口氣,咧唇笑道:「瞧你能耐。李琰,你死到臨頭了,我父王拿你交換城池不成,阿史那拙兒更對你懷恨在心,而你的王朝,顯然棄你於不顧,想來殺你之日必不在太久。不過你也並非無路可走,只要有本大郡主在,就沒人敢拿你如何。今夜叫你來,只是為喝酒的,你莫要多慮。」
說著揮退婢從,親自給李琰斟了一碗酒。
那酒成楊梅果色,幽幽的紅且香,李琰端起酒盞在唇邊抿了一抿,側過手臂倒進了袖中。
夏日天燥,她的果酒是在冰池子鎮過的,可那酒裡的藥力,便是沾著膚表都隱隱滲得炙熱。
真他麼夠狠,竟下手如此重。
李琰亮了杯底,兀自不動聲色道:「生死有命,便一定要殺,殺便是了。」
他這渾然無心、桀驁不馴的語氣,大郡主椒敦就聽不得。可是然而,也正是因著這不屑與不馴,才撩得她難耐不是?
瞥見男子目中逐漸滲出的恍惚,她便又給李琰斟了滿滿一碗,抓過他一隻手臂往自己訶子上一揉:「怎樣,這酒好喝嗎?好喝就多倒點。都說了,你只要有我在身邊,便不敢有人拿你怎樣。」
李琰暗自慶幸,她抓的是自己沒倒酒的一隻手臂。接過酒盞又往袖中倒了一次,應道:「是了,那麼大郡主想要如何?」
他也沒料到這女人今夜敢對自己下迷-藥,此刻那藥酒透過手臂的動脈逐漸滲入血流,雙眸亦驀地有些花亂。便是連袍服下,都隱隱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