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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似乎也真的只是傳聞。我收好書信,對著一本水經校注看了許久,滿腦子都在想別的事。忽然想起來袖袋裡的一支琥珀釵,慌忙拿了出來,斜對面的徐太公不知怎麼忽抬頭看了我一眼,驚到:「這這……連永你這支琥珀釵哪裡來的?!」
他連忙湊過來,拿過我手中的琥珀釵,對著光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嘖嘖贊道:「這支釵的成色,怎麼著也得值……」他頓了頓,「一百萬兩吧。哎喲,我拿著手抖,別給弄壞了,我還是還給你得了。」
「太公您也太會說笑了。」我從他手裡將釵拿回來,「一支釵子而已。」
「你這丫頭,我哪裡說笑了?十多年前先帝還在的時候,送了一支琥珀釵給皇后娘娘。那琥珀是南疆產的,一支釵子做下來可也得十萬兩。成色比起你手頭上這支來,不知差了多少。」
「照您這麼說,我將這釵子賣了,下半生可就不愁了。」
他指指我:「我就說你們現在這群小崽子年紀太小,不識貨。你回去問問你娘親知道這事兒不?琥珀這玩意兒擱西京可稀有著呢,上品更是比黃金難得百倍。有空多念念書,別走出去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我有過琥珀頭飾,但也只鑲了一粒,透明到幾乎無色,我母親說那是骨珀,算不得上品,可卻仍舊珍貴。手頭這支釵上,大大小小的琥珀裡藏滿了故事,同我那個透明到虛假的比起來,恐怕真的要貴重得多。更重要的是,這些被包藏在其中的故事,似乎讓本來冰冷的飾物變得熱鬧了起來,多添了幾分溫情。
趙偱怎會有這樣的一支釵呢?它出身名貴又無比稀有,何況在釵的背面,還刻上了一枚小字。
——婕妤的婕。
我驀地驚了驚,問徐太公道:「太公,您昨日說的那個西域公主是不是有個中原名字,叫什麼來著?」
我問得有些太突然,倒弄得老人家茫然了會兒:「我想想啊,這個……啊!叫宋婕!對,是叫宋婕!」
徐太公過於八卦,我不能求證太多,便就此打住。想著那一疊信,還有手裡這一支名釵,再想了想趙偱的表現,一個更清晰的想法浮了出來。
冷表姐住進趙府,耍些看似不入流的小招數,就算被戳穿,趙偱的情緒也一直非常穩定。可唯獨這位公主進京,從知道訊息開始,他就有些穩不住了。
人往往因自己在意的人而患得患失心緒不寧。難道當時趙懷寧過世,導致趙偱被迫回到西京,是拆了這一對佳偶麼?
我想著想著便有些坐不住,若是連翹在便好了。她總能設想出無數種可能,而我單調的腦子卻只能將這一段還原成一個徹徹底底的苦情戲。
如此想來,趙偱應當會覺得……不甘心?
可我並未從他身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亂想基本出不了可靠的結果,我便同徐太公告了個假,往校場去。我估摸著走過去也恰好到飯點,蹭飯這個理由倒也行得通。然我到了校場,卻被都尉告知,趙偱今天上朝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應當是被留下談事了。
我同都尉說就當我沒有來過,便一個人往國舅府走。思來想去,能夠幫得上忙的人少之又少,我回府探了探我母親的口風,問她是不是許久沒有去過宮裡了?
我娘親身為命婦,且還算得上的當今太后的弟媳,逢年過節也總是會去宮裡幾趟,但平白無故地進宮倒是幾乎沒有的。
她老人家似乎瞧出我動機不純,幽幽道:「你這是有事才來找我。說罷,是想見太后娘娘呢,還是想見什麼別的人?」
「瞧您說的,我這不是多年不見太后娘娘,很是想念麼。」
她輕嗤一聲:「就你也有這份心?一看就是沒打什麼好主意。罷了,你爹最近大約能見太后一兩面,若能說得上話,到時候我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