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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到令人髮指，當年我兒子染病，他謊稱抱去就醫，結果卻是他一人回來，說兒子病死醫館，等我再去的時候我兒身體已涼，渾身腫得辨不出模樣，我抱著他的屍身在寒冬裡坐了整整一夜，而段鶴半分關心都沒有，他從不認這個兒子是他的，他恨世初，也恨這個孩子。&rdo;

吟到心事恩仇湧。

溫凌宜聲音嘶啞，癱坐在椅子上，她沒有哀嚎，只是無力，無力愛人的離去，無力幼子的早夭，無力這世上只留她一人，孤衾難眠。

&ldo;夫人……&rdo;

如升不知該怎麼安慰，在惡人面前她們都如同螻蟻，小心翼翼也躲不過被踩死的命運。

&ldo;段鶴橫死是他的報應，我只盼他永世不得超生。&rdo;

溫凌宜雙眼無神地看著地上，手扶額頭，一口氣講完這些對她來說，痛苦程度不亞於凌遲。

&ldo;我以為這些風巽都給你講過。&rdo;

&ldo;？&rdo;

如升轉頭望向門外，風巽高大的影子落在窗欞上，難道他不進來是怕被溫凌宜質問嗎？

&ldo;我約你來，除了告訴你這些，還要送你一樣東西。&rdo;

溫凌宜說話起身轉到屏風後面，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捏著一樣東西，綠色的流蘇穗蕩來蕩去，翠如青苔。

當溫凌宜手心攤開的時候如升突然頓住了，那是和她懷裡那塊一模一樣的玉珏，除了流蘇穗配飾以外毫無二處。

&ldo;當年我娘送給我和世初一人一塊，現在我把這個送給你，一對玉珏，當歸有緣人。&rdo;

如升接過，在手裡反覆摩挲，眼底泛酸。

當世事過盡千帆，溫凌宜已淡然了許多，她慈愛地看著如升，說：&ldo;你能和風巽在一起，我這個當長輩的很高興。&rdo;

如升恍然抬頭，臉上滿是羞澀。

她和風巽好像都忽略了這段姻緣是有見證人的。

&ldo;回去吧，很晚了，我會在西京住一段時間，咱們分頭調查你爹的死因，哪一方有訊息都要及時相告，倘若世初冤死，我絕不放過元兇。&rdo;

&ldo;謝夫人。&rdo;

如升將玉珏塞入懷中，躬身告辭。

待她開啟房門出去時發現風巽儼然變成可一個&ldo;雪人&rdo;。

&ldo;冷了吧？&rdo;

如升邊說邊給他撣著身上的落雪，風巽撰停她手腕，淡淡道：&ldo;無礙，我們回家吧。&rdo;

&ldo;好。&rdo;

聽了溫凌宜的話如升並沒有怪罪風巽的隱瞞，她心裡明白有些事還需當事人來講，或許在風巽心裡，他沒有資格評說與自己無關的上一輩的愛恨。

況且那段落滿灰塵的往事裡牽扯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必須小心翼翼。

……

如升回到晏府已經很晚了，風巽把她送回來，只到門外，然後就告辭了，想必他現在不太好見晏屠嘉。

回到屋裡，如升發現晏屠嘉還在等她，燭火幾近熄滅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ldo;屠嘉。&rdo;

如升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叫他回房去睡。

晏屠嘉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如升傻笑了一聲，說：&ldo;你回來啦？&rdo;

&ldo;嗯，你等好久了吧？&rdo;

&ldo;抱歉，我睡著了。&rdo;

如升在旁邊坐下，倒了杯茶給他，&ldo;溫夫人找我說了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