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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自己;但作為皇帝,他是極不合格的。朱厚照在享受皇帝權力帶給他快樂時卻很少履行皇帝應該盡的責任。按王陽明心學的解釋,朱厚照的心中應該有這樣的天理:我要為江山社稷負責,要為黎民蒼生負責。可事實證明,他沒有。他心中的“天理”就是:我行我素,讓自己成為一個“將軍—皇帝”式的皇帝。如你所知,這和大多數人(儒家門徒)對皇帝心中應該具備的天理的共識背道而馳。
天理是什麼,其實就是有良知的大多數人對一個道理達成的共識。顯然,身為皇帝,朱厚照沒有按他的良知去行事。
江彬也沒有按自己的良知去行事。朱厚照在殘存於世的那兩個月裡,江彬一直在違背良知。他明知道朱厚照已病入膏肓,卻還要求朱厚照去大同行宮,目的只有一個:朱厚照死時,他能在身邊,將來的事就都好辦了。
但朱厚照忽然變得聰明起來,回到北京紫禁城,這讓江彬的計劃泡湯。他明知道偽造聖旨不是臣子應該做的事,可還是在1521年農曆三月初九偽造了一道“要江彬擔任北京郊區邊防軍司令”的聖旨。
北京郊區的邊防軍是江彬幾年前在得到朱厚照許可的情況下調動的大同軍區部隊,這是一支訓練有素、久經沙場考驗的部隊,能以一敵百。江彬希望這支軍隊能為他的前途保駕護航。他接下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守在朱厚照病榻前,只要朱厚照一死,他可以再偽造朱厚照的遺命,而他江彬則將名標青史。至於怎麼名標青史,江彬的答案是:造反。
這一計劃險些就成功了,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1521年農曆三月十四朱厚照嚥氣時,江彬不在朱厚照身邊,歷史由此轉向。
朱厚照死時,身邊除了幾名宮女外,只有兩個與大局無關的司禮太監,兩名太監記下了他的臨終遺言:朕疾至此,已不可救了。可將朕意傳達太后,此後國事,當請太后(張太后)與內閣定奪。從前政事,都由朕一人所誤,與你等無關。
相當一部分人認為,朱厚照的遺言是偽造的。那兩個宦官很擔心朱厚照死後政府官員找他們算賬,所以新增了“從前政事,都由朕一人所誤,與你等無關”這一句。即使這句是偽造的,但前面幾句話肯定是真的,因為它是口語,反映了朱厚照實際說話的情態。
朱厚照把後事完全交給皇太后和大學士,說明他臨死前已變得清醒。如果他再混賬一點,把後事交給江彬,後果不堪設想。
出色的政治天才、內閣首輔楊廷和勇擔重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新皇帝,朱厚照一生沒有兒女,而且也沒有過繼的子嗣,所以必須要從朱家重新挑選一位。這件事不必臨時抱佛腳,楊廷和早在朱厚照臥床不起時心中就有了人選,而且曾向朱厚照暗示過,但朱厚照認為自己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沒有答覆。當楊廷和第一時間得知朱厚照歸天的訊息後,馬上跑進太后宮中,提出了他心目中的人選:設藩於湖廣安陸(湖北鍾祥)的興王朱厚熜(時年十三歲)。
楊廷和的理由是:朱厚熜天生明敏、溫文爾雅,後天受到良好的教育,有明君的氣度。張太后同意了。楊廷和立即向群臣宣佈這件大事,群臣譁然。
兵部尚書王瓊第一個強烈反對。他的理由是,皇上朱厚照還有很多叔伯,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做皇帝,這太玩笑了。楊廷和老謀深算地祭出朱元璋制定的《皇明祖訓》說,這裡有“兄終弟及”的規定,我是按規定辦事。
王瓊又反對說,“兄終弟及”的“弟”必須是嫡長子,而朱厚熜是他老爹朱祐杬的次子,這不符合規定。
楊廷和冷笑說:“朱祐杬的長子已死多年,我們去哪裡請他?”
王瓊再反對說,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朱厚熜,益莊王朱厚燁(設藩江西撫州)今年二十三歲,生性恬淡,生活簡樸,而且是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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