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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伴著二更的梆子響了起來，明黃色的帷帳在安息香中微微晃動。

蕭皇后睜開眼睛，出聲道：&ldo;來人，給陛下拿帕子和漱口水。&rdo;

紀偃拿過帕子擦嘴，上面便帶了一抹濃重的血痕。

蕭皇后不自覺地嘆了口深氣，這個月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了。

看著旁邊樂溪已經紅了眼眶，紀偃啞著嗓子道：&ldo;不礙事的，你們下去吧，朕跟皇后說說話。&rdo;

男人枯瘦的手指握住蕭皇后錦衣下的手腕：&ldo;阿黛……朕怕是要先走了。&rdo;

蕭皇后心中湧出一陣痠痛，淚水也不自主地掉下來。

&ldo;阿黛……阿黛……多想跟你再過一些日子，可是現下怕也是不能了。朕有諸多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且記著，等將來咱們在地府裡碰了頭，再跟我算帳。睦貴姬……我待她並不似傳言那般，你知道的，阿黛，我知道你是明白的。&rdo;

蕭皇后含淚點頭道：&ldo;我都知道，咱們少時夫妻共事這麼多年，你想什麼我都清楚。我知道你是怕蕭家一門獨大，才會讓睦貴姬登臨高位。她雖然生得好模樣卻出身卑微，自然不會對我有什麼威脅，也能牽制我們家那兩個舅爺，尤其是國安那個不省心的。你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你待越兒念兒的好我更是清楚明白。&rdo;

&ldo;外戚之於皇權真是一把雙利劍，把握不好尺度就會有人遭殃。想當年母后無寵，正一品四妃把持後宮，即便我當時貴為東宮太子，也是受盡委屈苦楚。看得李南臣這般逍遙，真是心神難甘，卻又只得一步步瓦解勢利。我做不到的……就讓念兒來做吧……&rdo;

說到這裡，紀偃又是大喘氣了一下，接著有些痛苦地閉起雙眼：&ldo;越兒……自小在東宮長大，也是千嬌萬寵的，朕委實不忍心吶……可是不得不做，但願他不要怨我。&rdo;

蕭皇后總算是破涕為笑：&ldo;不會的，越兒他……心寬。&rdo;

其實蕭皇后這句話說得十分有根據。

自打紀越從自家舅舅那裡套出皇帝陛下的深刻思想後，立馬就開竅兒了。於是開竅的太子爺還來找了一趟蕭皇后，請求搬離東宮。

&ldo;母后，你是不知道，昌平東街那邊剛剛空出一大塊地，我已經讓人著手修王府了。為了把院子裝點好，兒臣最近總是兩邊的跑，你看，眼下面兩團都是烏漆漆，這就是睡不好覺的結果，男人總睡不好覺很容易那啥的。&rdo;

蕭皇后：……，手腳挺快的啊，這麼著就找好下家了。

&ldo;怎麼，對儲君換人做這事還一點都不介意？&rdo;

&ldo;不介意，當然不介意！&rdo;紀越說得特別坦然，繼而有些後知後覺道，&ldo;我以前去舅舅家去得太少了，對時事政治的敏感性太低，以至於跟不上時代潮流。聽得蕭讓那小子還說咱們要整蠱李家，唉呀媽呀，簡直太大快人心了，我早就看我那老丈人不順眼了，還去抱老四的大腿，真是笑死個人了！要是我直接上手去對付李南臣，估計佳荷就能一刀切了我而後懸樑自盡的，所以……這事我幹不了，讓二弟來吧。&rdo;

蕭皇后：…&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