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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人不願意去倒這杯茶,是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桌邊,漏聽掉什麼重要的事情。
福林抽了抽嘴角,硬是裝傻充愣當作沒看見杜雲錚的眼神。
他雖是個當太監的,可這會兒是來替薛振當耳朵,哪能擅離職守?萬一不小心錯過了什麼對話怎麼辦?
為了一杯茶而被打板子、甚至掉腦袋,福林可不樂意。
一杯茶這點事兒居然叫一眾人僵持住了。
幾息功夫過後,梁院判無奈地準備自告奮勇時,顧南衣先他一步站了起來。
她輕聲道,「我去就是。」
秦朗立刻便要跟上去,被顧南衣回頭一個眼神制住了。
「讓我靜一靜。」她說。
原本蠢蠢欲動的幾人頓時也被釘在了原地。
顧南衣轉身往灶房走去,她的步伐很慢,似乎又恢復到了往日裡的那般波瀾不驚。
秦朗咬緊後槽牙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追著顧南衣的背影去了。
蘇嫵卻沒他這反抗的勇氣,氣得在桌子底下跺了跺腳,「我不管這些從前的舊帳,沈太傅說的梅酒是怎麼回事?」
雖然顧南衣給予了否認,不從沈其昌這禮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蘇嫵卻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的。
「諸位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目的,那就該猜得到我要做什麼。」沈其昌轉頭注視著顧南衣的背影,他喃喃道,「蘇嫵丫頭,你儘管放心,這一次長公主不會有事。」
「我丟了殿下六年,你說我怎麼能放心!」蘇嫵怒道。
沈其昌像是看頑皮後輩似的無奈地望了蘇嫵一眼,搖搖頭,「梅酒中我放了肖忠提煉的藥,對人體本是無害的,但若飲酒之人身上帶著母蠱,這蠱蟲便會反常地活躍起來。」
李承淮面上溫文爾雅的笑容散去,他喃喃道,「你在逼陛下儘快解蠱。」
——顧南衣身上不渡原先是一年才甦醒一次,可沈其昌用了這藥以後便常常活躍,對她的身體來說是愈加沉重的負擔。
難怪剛才沈其昌要問顧南衣身體是否覺得有所異常!
甚至在剛剛知道沈其昌就是肖忠背後之人的時候,李承淮都沒有現在這般緊張。
他不由得傾身質問,「宣閣究竟用什麼手法為陛下移災?」
「宣閣也精通蠱術,」沈其昌不答反問,「你們不知道麼?」
「蠱術,又是蠱術!」蘇嫵氣惱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殿下身上如今帶著不止一隻蠱蟲嗎!」
「這重要嗎?」沈其昌問,「你們只需記住,今上和長公主之間,必定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就是了。」
沈其昌說這話時,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福林的方向,顯然最希望的是福林將這句話原原本本地傳到薛振的耳朵裡去。
撐了這麼久,沈其昌早就被雙肩的疼痛折磨得面無人色,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面色嘴唇都是煞白的,唯獨一雙眼睛亮得嚇人,好似深夜裡的兩點鬼火,叫福林看得心裡一唬,移開了視線去。
「該說的,也就是這些了,」沈其昌喃喃道,「長公主剛剛離開得倒也巧。」
沒頭沒腦的一句「倒也巧」讓蘇嫵疑惑地抬頭看了沈其昌一眼。
「能否將我的手臂接上?」沈其昌詢問道,「只一條也行。」
「等長公主回來,先生再詢問她的意思。」秦北淵婉拒。
李承淮卻是皺眉深思著什麼,沒有回答沈其昌的問題。
最後到底還是從小喊對方「沈爺爺」的蘇嫵看沈其昌滿頭大汗、嘴唇煞白的樣子不忍,道,「我替您街上一邊的肩膀,但此處這麼多人,您也逃不走,不要做徒勞的事了。」
沈其昌微微頷首,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