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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我曾經最恨的人都不恨了,又怎麼會恨一個才十八歲的孩子呢。」
顧湘莞爾,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少年的我們,喜怒哀樂都好像一座座山,那麼沉那麼重。
包括懵懂的愛慕。
「趙老師要我帶給你的話,那晚院子裡,對不起,他該聽你說的。也許聽你說了,今天也不會這樣的局面。」
只有前面一句,後面一句是顧湘擅自加的,「他說,他始終信他的學生。」
解鈴還須繫鈴人。韓露理所當然地吸收了趙老師的兩句話,她哭得潸然淚下,她說我從來沒想過他回應我,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地去喜歡他,看著他,聽著他。
以至於為了他排斥一切男生的親近,他們只會讓我厭惡。
可是,他一氣之下就要她不必來上課了。韓露覺得所有的尊嚴在那一刻全攪碎了。
她分不清趙老師是失望還是厭惡,或者純粹因為自己的感情不順。
「你誤會了,我媽媽那天去找他,相反,是認可了他。你們也知道趙老師有張最會說教人的舌頭,我媽也不能倖免。」
韓露聞言,訝然地盯著顧湘看。後者只悄然地頷首加重肯定。
「其實學生時期喜歡老師是再尋常不過的情緒,怎麼說呢,是慕強也好還是青春期荷爾蒙的理想伴侶也罷,都是再天然自然不過的情緒。你們的趙老師他不傻的,他能感受到,他親口承認地,年年都能感受到女學生的異樣眼光,但他作為一個正經的師長自然只能漠然或者冷處理,就好比我們跟父母吵架,他們總要我們自己冷靜地想想一個道理,沒什麼大不了,愛慕一個不能回應的感情而已,我倒覺得,有些情感就像大浪淘沙,篩掉的自然是劣汰的,留下的,有念念不忘的,有有緣無分的,有假愛之名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擇選那個努力回應你且足與你相配的那個,其他的都只能是風景,而身邊的是陪你看風景的人。」
小說裡總要有個白玫瑰與紅玫瑰,而我們大多數人,平平凡凡得個對的人就夠了。
十八歲的花骨朵少女,有什麼好氣餒的,你們只是還沒遇到對的人;
而這個年紀行差踏錯,真的就不能原諒嘛?
看情況,可以饒恕自然要饒恕,
難逃的審判,也終將難逃。
這也是趙孟成那晚去的初衷。他還是希望,他的學生只在饒恕範疇裡迷途。
臨走前,顧湘瞥了眼窗臺邊水養的那瓶鮮切白百合,她湊到窗邊嗅了嗅,順便提了提花枝,使其中一支拔高些,沐浴陽光,汲取生長。
她由衷祝福韓露,「祝你早日康復。」
她和明明快走到門口了,病床上的人喊她,「我只是對不起趙老師,我依舊不喜歡你。」
「不要緊,這樣已經很好了。」
從醫院出來,顧湘問明明,晚上去哪裡?去我那裡吃火鍋吧。
明明只問,趙老師也參加?那多彆扭啊!
顧湘笑:「啊,原來你不喜歡他啊。我以為他的女學生都喜歡他的。」
明明:「喜歡也不影響彆扭。他那張撲克臉,很少有學生不彆扭的。」
衛若跟在她們後面問結果,怎麼樣,瘋批答應和解了?
沒人理他。
他不是s外的學生,現在這個時刻是在逃課,明明提醒他。
衛小爺才不憚,極為自來熟地爬進顧湘車裡,在後座上繼續問她們結果,
顧湘好脾氣地認真開車,
明明翻出耳機,隔絕噪音。
良久,後面那人趴在副駕座椅邊,伸手來摘副駕座上人的耳機,繼而,時間彷彿過去一世紀,後面的少年問,「師姐,說真的,你高考還填你從前那個學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