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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絕不容人違拗,而且不願多作解釋。五年以來,他滿腹疑團,幾次婉轉請問,總是碰個冷冰冰的釘子,從來沒有一件得到解答。
記得五年前師父初來江府私塾執教,本與前幾任塾師無異。有一天,也是深暑逼人的盛夏。那時自己年僅十三,童心正熾,被大順子幾個同伴催促,偷偷溜課到河邊游水捉泥鰍玩。剛脫了衣服準備下水,忽覺兩條手臂被一隻鐵箍般手指抓住了,一個急促的聲音喝問道:“你是誰?快說!”猛回頭,卻發現後面赫然竟是那位新來的老師,也就是自己現在的這位師父。同伴看見了老師,一鬨逃散;只有自己欲避不及,嚇得訥訥不能出聲。
師父兩眼炯炯盯著自己左後肩,臉色蒼白得好怕人,接著又追問道:“你姓什麼?今年幾歲了?”
那時候,自己真是急得要哭出來了。迫不得已,才訥訥說道:“老師,您不是明明知道我姓江,名叫江濤,今年十三歲嗎?”
“江……濤?十三歲”師父愕了半晌,好像從夢中清醒過來,沉吟著又問:“那麼,你左肩後這條刀疤痕印,又是怎樣來的呢?”
“我也不知道,聽我娘說,是從小就有的。”
師父又是一驚,脫口道:“你娘還在世上?”
聽了這無頭無腦的話,令人又驚又氣!於是,自己不由壯著膽子道:“老師今天是怎麼啦?我爹和娘就是這宅子的主人,老師你不是我爹爹禮聘來教我們唸書的麼?”
師父張目片刻,喃喃說道:“這疤痕……又恰好是一十三歲……天下真有這樣的巧事……啊!不!這是不可能的……”過了一會,忽又啞然失笑,說道:“你瞧,老師真是老糊塗了……咳咳!沒有什麼,老師只是說江水湍急,不可嬉戲。快把衣服穿起來……”
從那一天起,師父跟以前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從此不再關心學生們的詩文功課,卻暗中開始傳授自己練一種內功心法和學習深奧的梵文。
他為什麼對自己身上的疤痕那麼驚駭?為什麼要自己練武和學習梵文?這些疑團,一直使自己迷惘不懈。可是,師父總不肯多作解釋,也不許追問。五年來,師父只是全心全意,默默進行著這種古怪的行徑。自己初覺訝異,漸漸也習以為常,索性不去探詢了。
但今天,江濤卻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驚疑。他整夜徘徊未眠,反覆地思忖:那石子眼中流出血水是什麼原因?師父所謂“響動”,又是指的什麼?雖然師父嚴囑不準離開內宅,但他的一顆心,卻早已飛到書齋裡去了。
一夜過去,平平靜靜,竟什麼“響動”也沒有。
天色剛亮,江濤連早飯也顧不得吃,便急急向書齋奔去,一路叫道:“師父!師父!”
一腳跨進東院,卻見老塾師反剪雙手,正仰面望著書齋門楣上“啟明堂”那方匾額髮呆。園子裡靜悄悄地,看不出任何異狀。
江濤不敢驚動,輕輕捱到老塾師身後,舉目上望,心頭猛然一驚。原來匾額上方,竟一排插著七支藍光閃爍的長針,每一枚針尖下,釘著一隻螞蟻。
那種黑螞蟻乃是園圃中隨處可見的東西,結群爬上門媚,也極平常。然而,是誰能用七枚細針同時將七隻螞蟻整整齊齊釘死在丈餘高的匾額上,這卻是件駭人聽聞的事了。
江濤暗自駭然,偷眼望望師父。只見他凝目不動,臉上隱隱透出一層詭異而冷峭的笑意;倒像對那“飛針刺蟻”的絕技,頗為欣賞,自言自語道:“二十年不見,果然又精進了不少……”
江濤聽得如墜五里霧中,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唔!”老塾師漫應了一聲,舉手向匾上一招,七枚長針突然一齊墜落了下來。他攤開大袖,小心翼翼將銀針捲起,然後向江濤點點頭,道:“跟我來吧!”進入書齋,老塾師取出一隻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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