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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朝露心中一駭,下一刻,嚴涼竟猛然捏碎簪給她的彼岸花!
碎了的花瓣頓時化作一片紅雨,如傾灑下的血珠子,染了曲朝露的視野滿眼血腥。
好個辣手摧花!曲朝露心中大駭,忍不住想要後退,可卻有一條有力的臂膀繞到她腰後,攬住她後弓的身子,將她往懷中一帶。
曲朝露差點撞在嚴涼的胸口,她恐慌的瞪著他,被他眼中那充滿征服欲的戾氣嚇得失語。
嚴涼欺近她:「怕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傾慕於我?也不過如此。」他猶如凝視困獸般笑著:「你想表達心悅之情,至少也該像我這般。」說著竟飛快吻了曲朝露的紅唇,同樣是蜻蜓點水,卻將曲朝露推到了驚慌的極致。
「嚴將軍!」她花容失色,意欲掙脫。
嚴涼很配合的鬆手,曲朝露失了支撐,重心不穩,踉蹌了兩步。
這個嚴涼太是讓她意想不到,原本她佔據主動,卻被逼得落了下風!
曲朝露深吸口氣,緩了緩,直視嚴涼道:「既然被城隍爺看破,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我想做城隍娘娘,是妻,不是妾。城隍爺生前無妻無子,往後十年百年的做這城隍,難道都打算孑然一身?我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對城隍爺有什麼壞處。」
嚴涼冷然道:「城隍娘娘之位與我等同,你費心思勾引我,就是想擺脫水鬼的身份,當上地府的神?」
「是。」
嚴涼淡淡諷刺:「雖然人死燈滅,前塵盡揮,但你被沉塘處死始終是個前科。如你這般,怕是坐不上城隍娘娘的位置。」
曲朝露的臉色霎時如覆雪般慘白。
是,她的前科!這是她無法辯白的事實。
從她被劉家下令沉塘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摘不掉「盪婦」的標籤。連妓子出身嫁了人的婪春都說,寧娶從良妓,不娶偷人妻。何況是生在侯府本就高貴的嚴涼?
望著嚴涼將她撇在原地,已大步走遠,曲朝露的淚水浮至眼眶,忍不住哭喊出聲。
「我沒有偷人!我沒有背叛劉亦賢!我是冤死的,被他們活活溺死的!」
嚴涼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看她,她悽厲的喊叫繚繞耳畔,一陣狂獵的陰風吹得彼岸花海晃動起伏,宛如方圓百里盡成血泊。
「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沒有人相信我是冤死的。反而按照您新定下的規章,我連陽間都去不了!六月初五那晚,我妹妹差點遭了王耀祖的毒手,我就在湖下,被看守出入口的鬼差阻攔,眼睜睜看著我妹妹被王耀祖拉扯!若不是恰巧有貴人撞見,救下她的話……」
曲朝露哽咽,她的倔強在那一剎那迸發出來,眸中泠泠有光:「容娘勸我早日轉世,可我一放不下爹孃小妹,二無法下手害人做我的替死鬼。如今我既不能轉世,也不能護著小妹,已是無路可走。我承認我想做城隍娘娘是源於私心,但假如我做的上,就定會做得稱職。」
她眼淚滑落,苦澀笑道:「城隍爺說我費盡心思勾引您,我認了。事已至此,我不怕將心中所想都告訴城隍爺。不論城隍爺眼下如何看待朝露,朝露都不會放棄的,還請城隍爺繼續接招。」
嚴涼的神色有些深沉叵測,沉默良久,道:「你敢誘我,就別怕我反擊,看看是誰先敗給誰。曲朝露,小心別把自己的心搭進來,賠了夫人又折兵。」
曲朝露強行平息了臉色,道:「就算搭進了心又如何,只要能讓城隍爺為我神魂顛倒,我不怕自己丟了心。」
嚴涼勾了勾唇:「口出狂言。」
曲朝露欠一欠身:「恭送城隍爺。」
嚴涼哼了聲,唇角勾著莫測的笑意,揮袖便去。
曲朝露只覺得是打了場鏖戰,力氣用盡,幾乎要軟倒在地。視野裡嚴涼白衣翻飛,彷彿走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