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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眞是見鬼了,御子柴在心裡暗罵。柿裡交出信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可見得他早在那個時候,就算準雷也讀信後的反應,甚至已經猜到後果了。
院生自殺是件大事,必須向感化管區長報告事由,但還不到讓整個管區鬧得不可開交的程度。不單是關東醫療少年院,其他少年院也偶有類似事情發生。全國各少年院自殺人數每年都有十多人,雷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按照少年院處置規則,院生死亡後若無家屬領走屍體,將在院內舉行葬禮。
再過四天就是除夕,但少年院內完全感受不到年節的忙碌氣氛,同樣過著單調而寂寥的每一天。
天色陰霾不開,寒風有如刀割,彷佛隨時會開始飄雪。
雷也葬禮的參加者,包含院長以下的大部分教官,以及希望參加的院生。但葬禮過程中並沒有看到柿裡的身影。
在葬禮會場上,御子柴才得知噓崎雷也的本名是磯崎來也。
御子柴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因為充塞在胸口的感情並非悲傷,而是憤恨。
相較之下,次郎卻是從葬禮還沒開始就已哭個不停。他哭得呼天搶地,完全不在意周圍的目光。旁人不禁為他擔心,他體內的水分都已化為淚水流乾了。原本就沒辦法正確發音的嘴,哭泣起來更像是野獸的嘶吼聲。負責教官不斷勸阻,卻是無濟於事。
雷也的遺體經過火化,進入了小小的骨灰罈,以暫時安葬的名義在土中安眠。雖然是暫時安葬,但依稻見的描述,母親前來領取骨灰的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雷也的骨灰多半將這麼化為塵土,永遠沒有回歸故里的一天。
在老和尙的誦經聲與次郎的哽咽聲中,葬禮平淡地持續進行著。
隔天御子柴正在看電視時,忽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轉頭一看,竟是兩眼哭得紅腫的次郎。
「怎麼了?」御子柴問。
次郎沒有回應,卻一臉凝重地想要將御子柴拉往沒人的地方。御子柴於是向教官報備後,隨著次郎離開。次郎竟將御子柴拉進了一個人都沒有的男生廁所。
「怎麼,想在這裡哭個過症?」御子柴問。
次郎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接著指向牆壁。
「牆壁?」
次郎焦急地頻頻搖頭,不斷指著牆壁。御子柴看了許久,終於恍然大悟。
「……外面?」
次郎用力點頭。
「你想逃出去?」
次郎再次點頭。
「怎麼突然下這種決定?」
御子柴壓低了嗓子詢問,次郎只是緩緩搖頭,不知意思是「並非突然的決定」還是「我也無可奈何。」御子柴的手臂被次郎緊緊抓住,心裡明白他是認眞的。
對院生而言,逃走並不算太困難。雖然管理規則跟監獄並無多大差別,但畢竟名義上是感化機構,監視體制並不嚴謹,全國各地少年院在過去亦曾發生過多起逃院事件。然而在所有少年院之中,據說關東醫療少年院的監視最為嚴格。
「就算你逃出去了,也會馬上被抓回來。」
少年院周圍交通並不方便,無法在短時間之內遠離此地。憑未成年少年的腳力,徘徊在不熟悉的土地上,很快就會被尋獲。屆時將面臨的是無情的斥責及入院時間的延長懲處。
次郎並不是個做事不經大腦的人。他會產生這種念頭,多半是因為長久以來照顧自己的雷也死得不明不白,內心頓時失去支柱的關係。御子柴本以為只要好好說明逃院這想法有多麼愚蠢,次郎一定會打消念頭。
然而次郎的決心竟然堅定得難以撼動。平日他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笑容,如今卻是緊閉著雙唇,默默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