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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生自殺對少年院管理者而言是極大的醜聞,教官們從一大早便神色緊張地來回奔跑,忙得像沒頭蒼蠅i樣。在這樣的騒動之下,御子柴相當幸運地遇見了稻見。
「請告訴我,雷也為什麼自殺?」
「誰知道呢。這問題恐怕得問本人才行。別多管閒事,快回你的……」
「是不是因為那封信?昨天柿裡交給雷也的那封母親的信!」
稻見一聽,登時臉色大變,罵道:
「你從哪裡聽來的?」
「不是聽來的,是我們親眼看到的。」
「我們是指誰?」
「我跟次郎。」
「好,你跟我來。」
稻見硬拉著御子柴,來到了御子柴的房間。被稻見推進房間的前一刻,失去了居住者的五號房映入眼簾。
「這個時間,不會有人從外面走過。我再問你一次,只有你及次郎看見柿裡將信交到噓崎手上,對嗎?」
「對。」
「好,既然如此,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說出去。不只是其他院生,就連對職員也不能說。如果你敢洩漏風聲,我可不會饒你。」
「我有條件。」
「什麼?」
「稻見教官,只要你將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可以保守秘密。」
「你憑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說起談條件,原本住在隔壁房的那傢伙最拿手了。他的嘴巴從來沒停過,就連教官也常常被他唬得團團轉。但他現在不但沒辦法說話,連呼吸也停了。當他斷氣的時候,住在隔壁房的我卻還在呼呼大睡。教官,你懂我的心情嗎?」
御子柴雙手緊握稻見的手臂,手掌因過於用力而逐漸失去知覺,胸口深處卻彷佛有團黑色濁流正在向上攀升。
「你不說,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每個人。」
稻見俯視著御子柴,半晌後罵了一句「該死。」接著將御子柴拉到房間最深處。
「好吧,既然你跟他是好朋友,我就把事實告訴你。但你要記住,單憑這些事實無法斷定噓崎自殺的原因,所以沒辦法懲處任何人。當然,你也不能把錯怪到任何人頭上,聽清楚了嗎?」
稻見事先提醒御子柴後,開始娓娓道出事情的經過。此時他的臉色,彷佛在咀嚼著某種難以下嚥的東西。
當教官發現雷也的屍體時,來自母親的信就擱在桌上。教官以為那是死者的遺書,於是拿起來看了。
母親在那封信裡,竟主張與雷也斷絕親子關係。
雷也的刑期為十五年,這是少年法所規定的最高刑期。他的罪名,是殺害了親生父親。當然,在這十五年之間,只要他表現得好,便可以將刑期大幅縮短。可惜雷也與負責教官處不來,提早出院當然也成了空談。
殺害父親的理由,是為了保護母親不再受父親凌虐。雖然這是護母心切的行為,但法律對殺害直系尊親屬的罪刑特別嚴峻。然而雷也以為母親會一直等著自己,因為自己會被關進少年院,全是為了保護母親。
就在前幾天的暴力事件發生後沒多久,柿裡寫了一封信給雷也的母親。除了告知暴力事件的始末外,還特別提及雷也恐怕將為此而無法晉級。
讀了這封信後,母親終於下定決心。她原本就有再婚的打算,而雷也成了最大的阻礙。想來這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帶著拖油瓶再婚原本就不容易,而這拖油瓶竟然還是個有殺父前科的囚犯,再寬宏大量的男人也會逃之夭夭。
「如果眞的關了十五年,當他出院時已經是二十九歲了。一個年近三十又背負前科的男人,根本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對於期盼再婚的母親來說,那已經不是拖油瓶,而是癌細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