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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之手微微用力按在車標上的動作沒能逃過晏淮左的眼睛,晏淮左也極其愛車,這成了他的愛好,甚至曾經也跑過半職業的比賽。而許是被風吹日曬了太久,那一層缺水的皮子終究不能完全遮掩杜牧之的心情,晏淮左看著眼前人微微彆扭憤憤的表情就知道他捨不得自己的車子。
「別要了,先帶你逃離洲際公路再說。」不知怎地,杜牧之那微微抿著的嘴角把晏淮左之前的壞心情都勾了個一乾二淨,他動了壞心思,就跟逗弄寵物孩童一樣的心情。
晏淮左下車,也沒等杜牧之再多說,就把人架到車上。
逃離。杜牧之沒擋晏淮左拖著自己的力氣,他整個人都被這兩個字給說得腦袋嗡嗡的。
再回到這會兒,杜牧之吹了空調喝了水終於緩了勁兒。
雖然晏淮左要帶他逃離這裡,但是杜牧之仍想一錘頭敲暈眼前的這個人。他心情這幾個月一直不算太好,尤其是今天又被曬了一天,現在整個人都沖。
「好好,倒是我看走眼了。」晏淮左沒在意杜牧之話音挑起的刺頭,慢慢發動著皮卡。引擎聲漸起,車輪滾過被杜牧之丟下的那個空的煙盒子。
它發出細碎的聲響,全然被包裹吞沒了。
「行啦,到那邊再找拖車唄,剛才我瞧了眼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晏淮左實在是想笑。
杜牧之的眼神就像黏在了那車上,晏淮左特意放慢了啟動速度,讓他的目光一點點從悍馬的車身上剝離,這過程中晏淮左彷彿還能聽到噼啪崩膠的聲音。
聞言杜牧之不再去看,只是眼睛裡的鬱悶卻是遮也遮不住。
「你原本是要去哪裡?也是夏延麼?」答案應該也只有一個,這個時候選擇來這條路上大多隻為了夏延的七月盛典。
遠處的夕陽終於要嚥下最後一口氣,沉色暮暮大把暈在天際又一路沿著山石漫過來,如水一般,把山色都沖刷了個乾淨,全部透過側邊的窗子染在杜牧之臉上,從他的額頭流下,鼻樑做了斷崖,全部落入晏淮左眼裡。
晏淮左突然覺得菸癮犯了,舌頭根都有點發癢,一邊問著一邊從口袋裡掏煙。剛掏出來他就敏銳地發現杜牧之遖鳯獨傢皺了皺眉頭。
於是他手指拈了拈,重新把煙塞了回去。
「不然誰會上這條路,鳥不拉屎的野地兒。」
「也是。」
晏淮左伸手夠了夠音響,旋律流出來,是首純音樂,杜牧之沒聽過,好聽,倒是有種荒野的感覺。
「今天估計是趕不到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晏淮左問著。
杜牧之已經陷入了旋律裡面,整個人也被音符泡得軟了幾分。
「本來想一路開到夏延趕他們那一場慶典的,現在麼,看你咯。」
「我看了下,前面這條路最近的小鎮是卡斯珀,要不然我們先到那裡歇一晚,順便看看能不能找人拖車,明天再一起去夏延?」晏淮左掏出先前存好的地圖,稍微看了看方向指著上面卡斯珀的方向笑著問杜牧之。
杜牧之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他一向隨心所欲,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出意料搭了個同行的人暫時一起玩一會兒也不錯。
速度飈起,黑色的皮卡漸漸消失於天地連線處,而原地只剩下那個空的煙盒子倚靠著緘默不語的悍馬,聽著風音山語,獨對灘壁,遙望蒼穹。
第4章 你是我旅途最大的意外
懷俄明往年夏季的平均氣溫也不會超過三十度,然而大概是提前預知了兩顆孤獨的靈魂將要在這裡摩擦碰撞,整個天地都動了心思,著意更多添了一把燥頭,任兩人摩擦生出的若明若暗的火星子泛濫,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生生演成燎原之勢。
尤其是卡斯珀已然要深入落基的合抱中去,來自東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