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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孟北供出另外還有兩個人想搶礦山工資款，一個叫李向軍，23歲，富力礦臨時工;一個叫曾嚴，22歲，無業閒散人員，兩人計劃過此事，曾找到孟北一來嫌他們&ldo;嫩&rdo;些，二來自己已有團夥，就沒有答應。據他了解，李、曾二人還沒搞到槍。閆自忠坐在辦公室裡，抽完一支煙才問話：&ldo;這地方怎麼出了這麼多想搶工資款的?&rdo;呂志錕回答：&ldo;窮啊，經濟不景氣，就業率低，又都想發財。真正搶銀行的少，想搶銀行的不見得少，現在銀行防範比較嚴，出入的款子也有限，就開始瞄準工資款，一個礦發一回工資少說也有幾十萬。看來將來這方面要特別加強保安，從門衛開始。&rdo;&ldo;窮不是主要原因。難道過去的人比現在富嗎?&rdo;&ldo;都窮當然又是一回事。我也琢磨過，恐怕主要還是心理不平衡……話又說回來了，現在什麼不要錢?誘發犯罪的因素太多了。&rdo;

&ldo;不談這些。&rdo;閆自忠收住話頭，&ldo;你看這個孟北供出來的兩個人怎麼辦?&rdo;&ldo;我的意見是要傳來訊問一下，看看是否有犯罪活動，如果沒有，也要嚴厲警告一下，這都是危險分子。&rdo;&ldo;對，我同意，再看看何局長的意見。&rdo;

處理完這起案件，天已大亮。鶴崗緯度高，黎明來得特別早，閆自忠多少感到不適應。幾天來一直沒有睡好覺，胸口有些悶痛。想到幾個人作案，驚動了上上下下這樣多人沒日沒夜地苦戰，社會財富卻絲毫不會增加，真不知人類社會的某些方面怎麼會演變得如此缺乏理性。他預計，中國的警力在近年裡還須得到大大增強，才能適應目前的社會治安形勢。今後刑警的地位將進一步提高，但這種提高未必絕對是好事。他也想到他目前的對手，他們還剩下3個人，這3個人是否也像他這樣經常徹夜不眠呢?在聲勢浩大的圍剿中，他難以想像這幾個如何吃得下、睡得著。他們面臨的是生命的終結，也許還有精神崩潰的邊緣，後者實際上往往比前者更令人恐怖。他審訊過不少犯有死罪的罪犯，他們有些僅僅由於不堪忍受精神上的巨大壓力而供認了一切，相對而言，去死要比花費巨大的意志去剋制心頭的恐懼輕鬆得多。那麼，這幾個人現在的心境如何呢?他們是否在作案之前就想到了今天的處境呢?他相信這些人是不會出來自首，也不怕死的。從周全的策劃來看，他們具有縝密的思維，意味著已經把死考慮進去，曾經把生命和金錢作過比較，最後選擇了金錢。他知道在東北這叫&ldo;賭命&rdo;。他越來越想了解，這此頭腦冷靜地把生命押在賭盤上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第十一章

1990年12月19日，民警高連國被殺死在選煤廠地溝內。1991年1月25日，高連國的手槍出現在小金鶴儲蓄所被搶現場。

僅僅根據打在無名屍左眼的一槍是為了滅跡，就把&ldo;128&rdo;案犯與發生在四年前的兩起案件聯絡起來，不能說有什麼實在的把握。但指揮部成員仍很重視，調齊了所有的檔案材料。從各方面情況看，發生在1991年1月25日的小金鶴儲蓄所搶劫案犯只有兩人，帶有一支&ldo;五四式&rdo;手槍。小金鶴儲蓄所位於向陽區區政府大樓南樓盡頭處，面朝一條算得上比較繁華的大街。儲蓄所門臉很小，無突出裝飾，淹沒在沿街一排與它規模相似商店之中，不大容易分辨出來。在這裡，每天出進的款項有幾萬元以上。像許多小儲蓄所一樣，房間被嚴密隔開一半，裡面是出納櫃檯，外面接待客戶。當日下午15時30分左右，儲蓄內有3名工作人員，所長王人偉(男，25歲)、儲蓄員(女，24歲)。他們已經結完帳，陶雁在作表，王所長登記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