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白韶說:「沒昨天那麼疼了。」他迫切地想要抽回手掌,太奇怪了,他想,路初陽的一舉一動都令他心神不安。
白韶萬分熟悉這種感覺,曾經有一個男人,也是這樣理所當然地闖進他的生活,在他做好安定下來的準備後,卻銷聲匿跡。
比起白韶的心緒複雜,路初陽更多的是震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好歹是去英國讀過書的人,一個晃神路初陽便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gay,放在愛丁堡會被告性騷擾的冒犯舉動。
該死的英國佬。
六神無主的路初陽隨手把罪過扣在無辜的英國人頭上,不管內心翻騰湧動多少種快速自殺的念頭,路初陽仍然保持表面鎮定,從容將白韶的手放下,出溜進被窩,說:「我睡了,晚安。」
「晚安。」白韶關掉床頭燈,蓋上被子,謹慎地與路初陽保持距離。
床鋪中央一條筆直的楚河漢界,兩個人影直挺挺地仰躺著,誰都不敢劇烈動作打擾對方。
白韶略顯心煩,他已經極力避免想起過去的事,那是他命運不幸的開始,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他將腦袋轉向床邊,努力想像靜謐的景象或者音樂平穩情緒。
路初陽則糾結於「英國人還是gay」,他在英國念書以及工作時,都是梆梆硬挺的直男,儘管見過無數個好友變基友、情敵變戀人的狗血故事,他仍然對美女保持著高昂的興趣。
蒼天在上,他路過福爾摩斯紀念館都堅信偵探和醫生是絕世友誼。
如果白韶是女人的話,路初陽的思路陡然拐彎,開什麼玩笑,那他上班第一天就把他車庫裡的紅色法拉利開來,再加一束紅艷艷的玫瑰花。
用曾嘉霏的話來講,路初陽開屏的模樣像只笨拙的富貴火雞。
主打一個人傻錢多。
路初陽邊思考邊掰手指,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每段親密關係的開始和結束都迅疾如閃電。
「小白大夫。」路初陽小聲說,「你睡了嗎?」
「沒有。」白韶應道。
「你怎麼不找女朋友?」路初陽問。
「取向不合適。」白韶說。
路初陽梗住,什麼叫取向不——嘶,他本就亂七八糟的腦迴路瞬間堵死。
「你呢?」白韶反問。
「我、我交過幾個。」路初陽心虛地說,「都不太合拍。」
「嗯,伴侶要慢慢找。」白韶說,「靈魂契合最重要。」
「是啊。」路初陽說,他拿法拉利和奢侈品換來的女孩兒一如昂貴的花瓶,利益交換,各取所需,他不在乎那些女孩兒的想法,女孩兒們也不願花心思瞭解他,離靈魂契合十萬八千里遠。
「那你,」路初陽吞吞吐吐,「找過男朋友?」
「我三十二了。」白韶說,「母胎單身實在說不過去。」他間接承認,「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不記得太多細節。」
「哦。」路初陽用薄被蓋住腦袋,思緒擰巴成麻花。
白韶以為路初陽放棄談話,遂將腦袋偏向一邊,閉上眼睛尋找睡意。
就在白韶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感覺身邊悉悉索索的動靜,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挽起他的左手,手指輕柔地劃過未愈的傷痕。
白韶心中輕嘆,沒再管路初陽的小動作,沉入深眠。
路初陽捋不清千迴百轉的心緒,索性拋開理智,跟隨直覺行事,他的手指劃過紗布粗糙的質感,自顧自的心疼難過。
路初陽偏好懸疑諷刺,在愛丁堡拍攝小成本電影時,他讀過無數篇懸疑和政治諷刺劇本,從中挑選心儀的故事。他不大喜歡劇本中涉及黏黏糊糊的愛情部分,在他看來,較長篇幅的愛情敘述並沒有豐富人物形象,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