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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了出來。
酈琛一招得手,心中略松,正要乘勝追擊。忽聽得“嗒”地一聲,似是火刀火石相叩擊,微微一愣,一招“淨華無垢”剛使得一半,眼前青芒乍現,爆出了一蓬絢爛之極的火花,接著便有一團白霧撲面而來。霎時間全身骨骼關節,一齊刺痛,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他咬緊牙關,勉力捉著劍柄,趁著向前僕跌之勢,刺入了鄭曄腿上“委中穴”。劍鋒剛入得一分,便手指脫力,當地一聲,長劍落地。
酈琛伏在地下,但覺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死死咬著自己口唇,才不叫出聲來。然而這身上劇痛,卻說甚麼也比不上心中苦楚,想:“我終究還是沒能殺得了他。” 見那長劍落在身前半尺之地,手指一動,掙扎著要去拿,卻說甚麼也夠它不著。
鄭曄背靠著牆壁,緩緩滑了下去,坐倒在地。他“委中穴”上被刺,一時也是無法起身。脅下中劍,更是受傷不輕,咳了幾聲,便吐出一口血沫來。室內靜寂一片。
鄭曄腿上穴道被封,上身卻是活動無礙,喘息一時,便從懷中取出金創藥來,將藥粉倒了滿手,扯開自己衣衫,反手按在了肋下傷處。過得片刻,將衣襟扯下了窄窄一條,裹在傷處。這一番上藥裹傷,手勢甚是利落,似是尋常做慣的一般。
酈琛身上痛楚,神智卻清醒,心道:“他為甚麼卻不叫人來?”忽見鄭曄抬起頭來,向著他微微一笑,道:“酈琛,你劍術進益好快。下一次見面,咳咳,我便不能是你對手了。”
酈琛心道:“你不定心運功,衝開穴道,卻說甚麼廢話?”吸了口氣,只覺周身痠軟,連要提起一隻手來也十分勉強,又想:“他這迷藥好生厲害,牧謙給了我那藥囊,說是能闢百毒,卻也抵禦不住。” 感到胸前那隻小小荷包貼著“膻中穴”,絲絲藥氣透入,散入四下血脈,那股疼痛麻木便有消退之跡。當下不理會鄭曄,只自行運功,要將迷藥藥力驅出體外。
鄭曄卻不似他這般屏氣凝神地用功,道:“酈琛,你先時在花園裡,聽信王說了那《子午內經》的原委,心中可作甚想?”
酈琛心中一凜,想:“原來他在園中便覺察到了我。”忍不住便道:“作甚鬼想?我要將你一刀刀碎切了餵狗,將你全家殺得雞犬不留。”
鄭曄搖頭道:“這話可說得差了。你父親偷了我家藏經,害得我家破人亡,難道我便不該報復?我全家因這一部經書,死的死,流的流,我只要了他一個償命,原是寬宏之極。” 酈琛氣得渾身發抖,道:“你欺負琬兒一個弱女,害她自盡,又來欺我……這般行徑,忒也無恥下流。”
鄭曄笑道:“不錯。這本是無恥下流的行徑。——酈琛,你今年幾歲了?”酈琛料不到他突然問出這一句話來,愣了一愣,閉上了口,只給他來個不理不睬。鄭曄道:“兩年之前,你大不過十六七歲罷。我猜那一夜的光景,你一輩子也忘不掉。為得我逼死了你妹妹,又上了你一回,你心裡便恨毒了我……”忽地斂了笑意,道:“那我遭遇這般磨折時,才十四歲,你要我心中卻作何想?”
酈琛心中微生出寒意,道:“你……遭遇了甚麼?” 鄭曄慢悠悠地道:“你方才也聽到了,那年的兵部尚書李渠,將我全家都下了牢拷問。我祖父死在牢中之後,我家裡姐妹四個,都被賣入了勾欄,說是將她們的身價銀子,湊作流放之資。”
他嘴角上揚,似是發笑,又似是咬牙切齒,道:“你知道麼?她們在窯子裡的生意特別的好。人家聽說是原來定國侯家裡的小姐,都爭先恐後地前來嚐鮮。”停了一停,冷冷地道:“至於我自己麼,那些節級差撥……哼,我那日怎生對你,他們便怎生對我了。——所以我對你們兄妹這般,難道不是天公地道?”說了這句話,緩緩站了起來。
酈琛“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一顆心筆直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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