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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餘暉透過窗沿的縫隙落進屋裡,江南質樸的屋設上被拂了曾漂亮的霞紫。素白的床簾彎彎垂落兩旁,托出了床中央上身□□,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可睫羽卻顫動不停的俊美青年。
他似被夢魘著了,瘦削了不少的面龐繃得緊緊,薄唇卻有一下沒一下地喚著她的小名。
洛棠滿臉詫異,還真是他在喚自己。
洛棠將狗三送錢的小布包放到了一旁,輕步走過去。
謝鳳池傷得不輕,整個後背全是棍傷,所以洛棠請大夫來診治過後,給他悉心上了藥,又沒給他穿衣,而是這麼晾著趴伏在床上。
這幾天,謝鳳池一度燒得洛棠已經他要死了,氣急敗壞地給他換冷帕,灌藥,如今眼見他氣息順暢,洛棠的心也稍稍定下來了些。
「棠棠……」
謝鳳池似乎感知到身邊來了人,極為努力地想睜開眼,可那眼皮有千斤重,他呼吸重了不少,仍是無法從病痛中脫困。
怕也是瘋了魘了,才會叫那個高高在上的謝鳳池,如此呼喚她。
洛棠癟了他一眼,淨手後替他重新上藥。
「棠什麼棠,現在叫,晚了。」
你還當你是什麼侯爺嗎,你現如今,也和我這本來看不上的小女子差不多了。
洛棠忍著鼻酸,上藥時故意用了些力氣,立刻感覺到男子的身軀在手下微微顫動了瞬。
洛棠趕忙放輕了力氣,做賊心虛似的給他吹了吹。
吹完,她一頓,便有些氣不憤。
自己何必還如此小心翼翼?這人現在都這副模樣了,她還怕什麼怕?
洛棠,你得硬氣起來!
於是洛棠繼續板著臉給他上藥,卻聽得手下的人迷迷糊糊地呢喃。
「別晚。」
非是不晚,而是別晚,似在央求她一般。
洛棠隱約體察出幾分不同,可還沒來及反應,謝鳳池艱難睜開了眼。
他蒼白的臉上沁滿細汗,被病痛纏繞久了,醒來後甚至紅了眼底,往日裡這位矜貴的侯爺有多俊美高潔,如今的模樣就有多脆弱可欺。
謝鳳池不顧扯到傷口的疼,咬緊牙,難掩驚惶地側過身看向身前。
直到發現,坐在床榻邊的人是洛棠,他才安定下來,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真像魘住了一般。
洛棠的動作頓住了。
「洛娘,我沒來晚,對嗎?」多日不曾說話,原先那高山清泉般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且軟弱無力。
問完許久,洛棠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顧不上什麼早晚了,只想知道,謝鳳池不遠千里趕過來,是為了什麼?
這一報還一報的戲碼,誰是誰錯,她究竟還完了謝鳳池沒有,還是謝鳳池欠了她的,洛棠的腦瓜子已經計算不清了,她也不清楚,他們二人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現如今是神志不清,才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等他清醒過來,當真還是這種態度,而非將她重新擄回去,重新懲罰她嗎?
見她許久不說話,謝鳳池眉頭微蹙,沒有血色的面龐浮出一抹沉寂晦澀。
隨即,他忍不住咳了出來,洛棠眼見,一眼看到他背後有傷口掙開了,鮮血將她乾淨的被褥染紅了。
洛棠當即跳腳:「你快別動了!」
一頓雞飛狗跳,謝鳳池極為艱難地醒了半刻鐘,便又昏了過去。
洛棠焦頭爛額,沒法地趁著天未黑,又悄摸地去了趟醫館給他重新拿藥。
心裡想著,最後一次,他再折騰,自己絕對立刻就走!
說來也巧,京中剩下的後半程訊息終於傳到了小縣城。
洛棠站在路邊,聽歸家的貨郎們打趣著說,聖上醒後,大家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