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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地思索了下,半晌,才輕聲抬頭,十分直白地問:「不知府上可有醫術精湛的大夫,謝某思前想後,還是想同洛娘一道歸去。」
洛棠猛震,顧硯之也險些沒反應過來。
「洛……同,我,堂妹,哦哦。」
他倒是越發喟嘆了,都說這安寧侯一脈都是溫潤謙和的君子,發乎於情止乎與禮,怎得落到謝鳳池身上……
是了,這人為了他堂妹,可是生生捱了聖上五十大板,貶為庶人呢。
顧硯之頂不住這位未來妹婿如此直白的請求,下意識想去問問洛棠,卻只見到洛棠匆匆奔出屋的背影。
謝鳳池自然也目光追隨而去,猶豫半晌,還是堅定了想法。
他不去謀劃,不去盤算,只要她不拒絕,他便這麼做下去。
顧硯之搖頭稱奇,回頭剛想問謝鳳池可是認真的,便見到那原本還似卑微徵詢的前安寧侯,恢復了一平如水的平靜面龐,看過來的眼神毫無作為庶人的自覺。
「可有問題?」謝鳳池問他。
顧硯之:「……沒。」
顧家雖說經歷幾次大變故後,不比數十年前風光,可畢竟也是在江南貪腐案中存活下來的世家大族,療傷用藥各個都是頂好的。
將人接回去後,老大夫們忙前忙後,一邊是緊急去了接待貴客地臨水閣,給那位來歷坎坷的「庶人」治傷,另一邊則是給府裡新迎回來的小娘子看診身子。
顧家也並未因洛棠的身份而對她有偏見,她的臉便是顧家骨肉的證明,最年邁的外祖含著淚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啞聲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家中來見證這場認祖歸宗的眾人無不垂淚。
年紀輕輕又漂亮的小姑娘,不用提也知道這些年在外頭吃了多少苦。
老人家老淚縱橫地喚著喚著,又好似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個人,一聲聲阿棠竟變成了眉姐兒。
這會兒其他人紛紛止了淚,趕緊勸說老人家叫錯了人,眉姐兒是嫻妃的閨名,洛棠的母親該是寧姐兒才是。
洛棠來了顧府,自然也聽到長輩們解釋了先前之事。
原是說,生洛棠的那位寧姐兒也是家中嫡女,可惜與一位書生生出情愫,暗結珠胎。原本說好兩人一道私奔,可書生心中卻懼怕沾上麻煩,拿了寧姐兒的錢財後便消失無蹤,只剩寧姐兒孤苦無依地生下洛棠。
寧姐兒也從此精神不太好了,見著孩子便要哭要死,這樣的孩子,顧家當時如論如何也養不下去,便有老僕偷偷去將孩子發賣了去。
後來家中也曾後悔,甚至不久之後寧姐兒也因著想念孩子一命嗚呼,可惜他們也再也沒尋回洛棠。
洛棠聽聞後,心中百感交集,甚至自嘲地想,她這自私自利的毛病,想必就是那個混帳書生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
本都打算放棄了,可既然重回了顧家,不論前情如何,這就是能給她依仗的府邸了,她要留在這裡。
不料,想是年事已高,老人家也聽不進家人們的勸,連帶著離別時,還是一聲一聲地囑託著:
眉姐兒,回家了……回家了就不怕啦……
老人家的手明明如枯樹皮,卻叫洛棠心裡止不住地柔軟發酸。
她愴然點頭,輕聲道:「不怕了,多謝外祖,我不怕啦……」
她這心頭最空缺的一處,已被填上啦。
半月後,因著府中大夫聖手,洛棠聽服侍的小丫頭說,臨水閣那位客人的傷已差不多要好了。
「真是個怪人,明明聽大郎君說只是一介庶人,卻叫住進了臨水閣,那可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小丫頭一邊替娘子卸妝,一邊彼此間議論:「或許是個有才情的讀書人?今年秋闈也快了,大郎君替有前途的門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