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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圍觀的人們倒不耽心誰的燈跑了前邊,第一個衝出圍塘了。只紛紛就黑地裡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光影順河道一路南下,形成一條若有若無、若亮若暗的燈帶,漂向遠處。
天完全黑下來時,河道里的燈呈一字排開,已是鋪開足有裡許長,在下游一個轉彎處消失得不見影蹤。
範忠庭道:&ldo;對面就是南山寺吧,拐過南山寺,水流了哪裡?&rdo;姜獻豐道:&ldo;清水河在南山寺下連拐了兩個彎,下去便到了鎮臺寺,距此倒有十來裡地遠近。&rdo;
&ldo;鎮臺寺?&rdo;範忠庭道,&ldo;我明個就去一趟鎮臺寺。&rdo;姜獻豐笑道:&ldo;鎮臺寺卻不好看,聽得人們說,鎮臺寺自前明遭了一場火,規模小了許多,卻沒甚看頭。&rdo;範忠庭沒有言聲,眼睛盯了遠處的朦朧山影,驀地心頭一酸。
第二日一大早,範忠庭早早起身,從驛站租了一匹馬,將鋪上安置一番,便翻身上馬。賀雲鵬聞聲出來,奇道:&ldo;少東家,要去哪裡?&rdo;範忠庭道:&ldo;我去鎮臺寺那邊轉轉,今日姜大哥便要趕車隊出山,你倒替我送送他。天黑之前,我便回來。&rdo;說完,也不答話,雙腿一夾,望南直馳。
賀雲鵬愣愣地站立當地,半晌沒作聲。姜獻豐端了碗稀飯出來,問道:&ldo;雲鵬兄弟,少東家去了哪裡?&rdo;賀雲鵬嘆了口氣道:&ldo;鎮臺寺。&rdo;姜獻豐道:&ldo;蘭杏妹子在鎮臺寺麼?&rdo;賀雲胸搖搖頭道:&ldo;現下還不知道。哎!&rdo;姜獻豐道:&ldo;些是怨我們的過,當日便對少東家說了,早早將蘭杏妹子接回來,便沒得現下這般事了。&rdo;賀雲鵬道:&ldo;蘭杏妹子去意已決,你倒沒聽那口氣兒麼?&rdo;姜獻豐奇道:&ldo;這事我倒不好問。你說,當日在大同好好的,卻為何要不辭而別?少東家對她卻也一番深意,雖說是個寡婦,可瞅著少東家並不介意,我卻不明白,到底這中間有什麼事?&rdo;賀雲鵬道:&ldo;姜大哥,日後你自會知道。我倒希望少東家能找得到蘭杏姐。&rdo;姜大哥倒也不便再問,將一口飯悉數喝了道:&ldo;回來你告訴少東家一聲,待會我便隨了車隊上路,走個五六日。&rdo;說罷,嘆了口氣,進了裡間,將賀雲鵬一個人扔了街上,孤零零地。
初秋的五臺山,沿清水河一路南上,兩邊山峰高聳,到處是一眼望不至盡頭的松樹林帶,蒼翠如雲,幽深似海。
鎮臺寺在臺懷鎮西南,距臺懷鎮不過十里遠近,卻是藏了那群山峻嶺間,稍不留意,便極易從其旁邊經過而無暇發現。寺院規模不大,坐落在二龍戲珠的風水寶地,前後山峰環繞,猶如兩條巨龍落下河谷,拱背彎腰,騰挪圍抱。寺院建築在兩山合抱的一個山嘴上,宛如一顆二龍嬉戲的寶珠。從山下一條掩映在濃蔭松林間的小道一路攀上,松濤陣陣,極是靜寞深寂。寺院前平臺上,樹有兩根十數丈高低的幡杆,山門兩側各蹲一隻石獅。
範忠庭走至山門前,將馬拴在幡杆上,見寺門緊閉,裡邊竟是聲寂全無。此時,太陽剛剛越過東臺之頂,光線被密匝的松樹切割得碎粉粉的。拾級而上,輕輕叩響山門,竟是無人應聲。範忠庭用手一扶,巨大的門吱呀呀一聲開了。
範忠庭剛進得門廳內,卻見對面佛殿裡走出一老尼來。
範忠庭拱手一揖道:&ldo;老師傅,我是來上香的。&rdo;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兩碎銀來,走至老尼身邊,放入功德箱內,跪在殿前坐墊上,雙膝跪了,磕了幾頭。
&ldo;老師傅,卻向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