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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是星期日,大路上的積雪已經被一整天的來往行人踐踏得亂糟糟的,馬蹄印陷在路上的爛泥之中,無從辨認。
因此米歇爾也不管什麼馬蹄印了,這是徒勞無益的,這是浪費時間。
他急於要知道的是雅克進行了些什麼活動。
他那偷獵者的眼睛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雅克曾經在一棵大樹下面站立過;站立了多少時間?這很難說,不管怎麼說,站了相當長時間,後來感到冷了:積雪被他笨重的打獵用的靴子踩實了。
他曾經想用來回踱步的方法取暖。
可是突然,他一定想起了在路那邊有一個用土壘成的小茅屋,養路工人把那兒當作一個避雨的場所。
他跨下土溝,穿過大路;在路邊兩側又找到了他的腳印,到了大路中間腳印又找不到了。
這些腳印形成了一條筆直向那個小茅屋去的斜線。
很清楚,雅克是在那個小茅屋裡過的夜。
現在要知道的是,他是什麼時候從小茅屋裡出來的?他是為什麼出來的?
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這是很難估計的;至於他是為什麼出來的,即使一個最愚蠢的飼養員也能回答得出來。
他出來是為了跟蹤德·瓦朗索爾先生。
那個和走進茅屋相同的腳印,在走出茅屋後向賽澤利阿那個方向走去。
那就是說,那個騎士走的果真是去日內瓦的大路:雅克的腳印很清楚地說明了這一點。
腳印有點兒拉長,好像這個人在奔跑,他跳出土溝後是沿著田野和可以擋住那位旅客的視線的一行大樹跑的。
到了一家不太正派的客店——這種客店的大門上邊寫著這樣一些話:這兒給喝給吃,供步行者或騎馬者住宿——的面前,腳印消失了。
很明顯,那個旅客到這家客店裡休息去了,因為在離客店二十步的地方,雅克也在一棵大樹後面止步了。
不過,一會兒以後,也許是在騎士和馬匹剛進去門一關上以後,雅克便離開他藏身在後面的大樹,越過了大路。這一次他似乎有點兒猶豫,步子很小,他不是向大門,而是向窗子走去。
米歇爾緊跟著他兒子的腳印向視窗走去;窗子沒有關緊,如果裡面有燈,那就可以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可是這時候窗裡面黑糊糊的,因此什麼也看不見。
雅克肯定是為了看裡面的東西才走到窗子那兒去的;窗子裡面一定是曾經點過燈的,雅克一定是看到過什麼東西的。
他離開窗子以後又上哪兒去了呢?
他曾經沿著這座房子的牆腳繞了一圈;這很容易看出來:積雪沒有別人踩過。
至於他繞著房子轉的目的,也是不難猜到的。雅克是個有頭腦的孩子,他一定想到了,這個據他自己說要到日內瓦去的騎士,決不會在早晨三點鐘動身,到一個離城只有四分之一法裡這樣一個客店裡來投宿的。
他大概會從哪一扇後門溜出去。
因此雅克就繞著牆走,想在房子的另一端重新找到馬蹄印,或者至少是騎士的腳印吧。
果然,有一扇小小的後門,朝著從科特萊向賽澤利阿伸展的樹林,可以看到腳印從這扇門裡出去,一直伸向樹林的邊緣。
從這些腳印看,這個人穿著漂亮的靴子,騎士的靴子。
他的馬刺在雪地裡留下了痕跡。
雅克看來毫不猶豫,他是跟著腳印走的。
在細巧的靴子印子旁邊是雅克笨重的皮靴印子,在小巧的城裡人的腳印旁邊是農民的粗大的腳印。
時間是清晨五點鐘,天快亮了;米歇爾決定不再向前走了。只要雅克跟上了蹤跡,年輕的偷獵者和年老的能耐不相上下。米歇爾在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