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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又不在這裡,」曾墨看了王溪一眼,想了想,低眉垂眼,是那種不願說而又非說不可的神態,「剛才孫家的所說,可當真?你上次信裡頭說的非料想之事便是這一樁?」
王溪搖了搖頭,見曾墨面上疑惑,於是附言道,「我尚不知,老爺來了幾次家信,除了封誥送軸的事宜,便是問候母親弟妹安好,並未提起這樣的事。」說到這裡笑了笑,「我又沒在外頭安插些耳報神,如何知道這些?」
曾墨抱怨道,「你平日裡頭給他料理這一大家子,老夫人睿兒都照顧得妥妥帖帖,我瞧你就沒把這心思花到正經事上。」曾墨說到這裡,突將王溪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皺著眉盯住了她的臉面。
王溪被她瞧得不自在,「有何不妥?」
「嘶,」曾墨似不知如何言語,「我總覺著,總覺著你對你們家老爺不上心。」
王溪一愣,面上有些僵促,「哪裡來的話?」
「你說,不說我們家那位姑奶奶,就是我吧,若有得了這樣的信兒,定是要大不痛快的。」說道這裡曾墨面色一沉,「不過你打小就是如此,從從容容,遇事也不慌張的,要不如此他也不會總記在心裡。」
王溪見她又提到當年的事,且有些自傷的模樣,有些過意不去,拉著她的手道,「我們威風八面的尤家大奶奶,我要拿什麼去比去,你既然從小就知道我,定是知道我雖心內有些事,面上不露,自己的思量指不定比旁人還過呢。」
曾墨有些歉然地看著她,「我失言了,你別見怪。」
兩個人就這麼敘談著,直到夜深人靜,尤家派人來催情方才依依作別,臨走時曾墨拉著王溪的手道,「你若是有什麼心事,定要同我說道,我雖出不了什麼主意,總能為你疏散疏散。」
王溪心下感激,點頭將她送了出去。
因著江蘇的公事,年前就都收尾了,齊靳心裡頭記掛著家裡,也忙著從江蘇過來,到了十二月以後,運河北邊都結冰,疏浚河道的工程,進度不甚理想,行船依舊受阻。從臨清、德州一帶接到信,再到京裡竟是要年關的功夫。納寵一事,齊靳信中略表,只提一同來歸,要儘早收拾出一間偏院,以備安置。倒是這位姓古的小姐的孃家人卻是手面極其挺闊的,趁齊靳還歸京時,先過禮來:女眷是每人真金簪一對、真金耳環一對、鍍金手鐲二、鍍金戒指二、紅綠湖綢各三丈、金花一對,都是按各人的份子,且還給齊斯備了一份文房四寶的常禮,都是南邊時興的工藝,相當精緻。
王溪這廂正打起精神預備齊靳回來的事,這時別業裡頭的李媽媽來傳資訊,說裡頭住的那位似得了時疾,整日昏沉,且請了平日裡頭照看的大夫,說是心血虛虧所致,吃了幾帖藥,並不見多大起色,所以來請她的示下,要不要另請別的大夫來診,王溪問了丁瑞幾家有名聲的,只道文昌館裡頭一個後生,祖輩都是醫理上頭的,往日同齊府有些往來,數度飲約,在時疾上有些道理,王溪就讓丁瑞親自去請,又讓李媽媽派人將情況告訴。
十二月二十六,齊靳一行入了京城,見諸事安排妥當,兒母夫妻相見,自有一番歡慶,不消說得。那新婦是從南邊一道過來,雖是在外頭已經有人張羅過,但畢竟齊府的門還沒入,於是暫停在京城邊郊的梁袁巷的幾處平房裡頭。照理說納寵不是娶妻,沒有那麼多規矩好講究,但在外頭過年也說不過去,但齊靳堅持不再宴客,也不願大肆宣張,正巧隔兩日是個吉日,就叫丁瑞著人安排了一頂彩轎,四名轎夫,去梁袁巷去接新人。原想安安靜靜接過來給齊老夫人王夫人磕個頭,沒想正晌午時,西門外頭突然鑼鼓喧天,爆竹聲鳴,一時街坊都聚攏過來,圍在西門外頭的街上一個個雜沓爭先,仰頭張望,只見丁瑞灰著臉,領著帶去的人在前面,中間隔了八個鼓樂吹打的人,後頭跟著一肩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