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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他這一刻的笑容。

初中快畢業那年，級部主任突然下令讓全年級所有的女生剪短髮。我們班主任是有名的管事婆，我從小蓄起來的長髮，就在那一年，被迫剪掉了。那種近乎於貼著頭皮將這麼多年的見證剪下來的觸感，很恐怖。但我沒哭。不像王惜，剛坐到椅子上就開始默默掉眼淚。苗蕊當時還笑話她：&ldo;你看看三百首再看看你。真丟人。&rdo;

其實我很想告訴她們，我不是不心疼的，相反我很心疼，很難過，可又覺得，也許換個髮型是好的。女生在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時候，不都有這樣的想法嗎。

&ldo;高考那會兒跟現在也差不多。我還是去你們學校考的呢，大概是你沒看見我吧。&rdo;

他點點頭，想想也是，那麼多人。

&ldo;我跟周小雨初中畢業的時候就分手了。&rdo;

&ldo;啊！&rdo;我驚訝的張大嘴巴，&ldo;為什麼？&rdo;

&ldo;哪有那麼多為什麼。&rdo;他笑著回答，&ldo;小孩子過家家一樣。&rdo;

他在我前面坐下，我手指的前端似乎就要觸碰到他一般的錯覺。

早戀，是令所有老師和家長最頭疼的一件事情。

天之驕子一樣的肖潛，在剛上初中沒多長時間就有了女朋友。不過，不論是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多少次話，被叫家長多少次，被阻止、警告了多少次，都沒能分開他們。我曾經是那樣的羨慕周小雨，有一個這麼喜歡她的肖潛。我曾經以為，他們是一定不會分開的。

果然，那時候的我、我們，都是那麼的幼稚，那麼的不切實際。時過境遷，總要在多年之後，才能回想著過去告訴自己，天長地久這東西，哪會如此般的輕易。

&ldo;你看見前面那塊糙地了嗎？&rdo;我試圖轉移話題，指著那塊兒被我踩過的黑色瓷磚前面的糙地問他，&ldo;我記得最開始那兒好像也是噴泉來著。&rdo;

&ldo;不太清楚，我初中搬到這裡的時候，這兒差不多就已經是這樣了。&rdo;

&ldo;搬到這裡？&rdo;

他點點頭，&ldo;我爺爺老家在這兒，所以才搬回來的。&rdo;

&ldo;那你原來住在哪？&rdo;

&ldo;北京。&rdo;

我不禁愣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ldo;弄了半天，你也是踩北京錄取線的皇城根兒的人啊。&rdo;

他啼笑皆非，&ldo;我初中戶口就跟我爺爺遷到這兒，早就不是皇城腳下的子民了。&rdo;

外面的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在高考前把戶口遷進北京，沾一下北京低分錄取的光。呵，大概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吧‐‐肖潛，無論他在哪裡，也始終是肖潛。否則，當年他也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意氣風發的說出那句&ldo;在哪兒我都上得了清華&rdo;的話了。

我就說嘛，z市這個小地方，這麼個破風水，哪能養出他這樣的人。

&ldo;好多地方都跟一開始不一樣了。&rdo;我感慨道。

&ldo;你也跟原來不一樣了。邢老師以前最愛念你的作文，我記得都挺歡快的，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多愁善感了。&rdo;他偏頭一笑，&ldo;如今不是不流行林妹妹了？&rdo;

很歡快嗎？

大概是那個時候，我有朋友，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有爸媽的疼愛而不是現在的絮罵。而現在，對曾經那個無所為的自己的痛恨，對曾經那些歲月被荒唐放走的惋惜和後悔。我好像，已經寫不出歡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