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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要屠戮你北遼百姓!剛才一開始我說的那些雖傷了你的心,但也是我十年來鬱結於心的肺腑之言,我以前對你怎樣,你自己最是明白……”
他又大口地喘息幾下,身子已跪不穩,眼神仍是哀憫。“若你能放過我,我情願回朔方領罪,再不會出兵北遼。你若還不放心,我願意寫下降書,蓋上我的印鑑!”
說話間,他已抖抖索索地從懷中取出一方小小玉石印章,託在了滿是血汙的手中。
呼爾淳急忙道:“世子,這個人兩面三刀,就算寫下降書也能反悔,千萬不能信他!”
此時靖王帶來的朔方兵馬已死傷殆盡,鳳羽回過頭去,望著遍地屍首與丟棄的兵器出神。這其中大多是朔方人,但也有北遼的將士,他們的血流注於初生的草地中,原本清新的山林間混雜了血腥與火藥的氣息,讓人幾乎要窒息。
“一定要這樣,才可以真的退兵嗎?”鳳羽看著靖王道。
“你我都是朝廷的棋子!”靖王悲傷道,“我此次回去,定然是爵位不保,可我會銘記你不殺之恩,盡力勸我皇兄不要再與北遼為敵了!”
鳳羽神情淡漠,似乎對他所說的一切已不再放在心中。過了許久,他才道:“李衍,那十年間,你對我可是真有愧疚之心?”
靖王怔了一會兒,澀聲道:“這十年來,我每見到你一次,都會心生隱痛。”
鳳羽看著這個已經不復溫文儒雅的朋友,眼中微有溼潤。他側過臉,朝呼爾淳低聲說了幾句,呼爾淳一臉驚訝,但鳳羽還是堅持著下令道:“讓他寫下降書。”
周圍士兵面面相覷,呼爾淳猶豫了一番,也只得揮手示意。
架在靖王頸側的兵刃緩緩移開,有人遞上了一卷白帛。靖王先是震驚,繼而回過神來。他匆忙間以掌心鮮血為墨,潦草地寫下數行文字,又咬牙蓋上自己的印章,雙手託著,跪行至鳳羽腳下,道:“鳳羽,請你過目。”
此時他肩後斷箭仍凸出一截,束髮的羽冠亦早已破碎,本來溫潤如玉的臉容上沾滿血跡與塵土。鳳羽垂目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接過那血書,才想開口,卻不料靖王一手抄起掉落在地的那截斷箭,猛然間躍起直刺向鳳羽。
士兵們驚撥出手,但靖王已死死揪住鳳羽衣襟,高舉著堅冷的鐵箭,一邊朝著他頸側刺下,一邊厲聲道:“誰敢過來我就讓他死!”
鐵箭斷口粗糙無比,緊貼著鳳羽的頸側刺了下去,頓時滲出一道深深血痕。
鳳羽沒有反抗,只是用墨黑冰冷的眼眸望著他。靖王為了避免遭受襲擊,整個人幾乎壓在他身上,左手卡著他的咽喉,嘶聲道:“叫你的人馬退下!”
“你的道歉,還是假的。”鳳羽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出這一句。
靖王攥著他的衣領,叱道:“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聽了他的話,鳳羽竟忽而笑了起來。“所以從始至終,你沒有一點內疚了?”
“我現在不想說這些!叫他們退後,退後!”靖王抓住斷箭,迫近他的咽喉。鳳羽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可就在這樣的境況下,他仍是堅持著道:“我不會的,你要殺,就儘管刺下這一箭好了。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靖王本想借此威脅他,不料他竟這般頑固,眼見四周盡是雪亮刀刃,心知自己真正是山窮水盡。而眼前這個少年還一如以往那樣孤傲清高,不肯向他低頭,心中不禁怒火中燒,絕望叫道:“蕭鳳羽,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便與你一同去!”
說罷,手臂一揚,將那斷箭狠狠紮了下去。
箭端才刺入鳳羽咽喉一分,靖王就覺腹部一涼,緊接著一陣鑽心疼痛貫穿全身。他手中頓時失了力,低頭一看,竟見一截匕首已刺進自己腹中,整個刀身都已沒入,只剩刀柄還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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