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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蹺著二郎腿坐在那裡──舒舒服服，就象戰前一樣，一點不緊張，好象不是在德國人的後方，倒象是完成任務後坐在司令部的小屋裡，那麼悠然自得，無憂無慮。

&ldo;啊，&rdo;他微笑了一下，&ldo;睡醒了？&rdo;

&ldo;睡得不錯。&rdo;

&ldo;我一直在看你：你真美，為什麼要派這麼美的來？可以派醜點的……&rdo;

&ldo;這是為什麼？&rdo;

&ldo;不為什麼……醜點的被捕了也不可惜。&rdo;

&ldo;每個人都是人……再說，問題不在於長相如何。&rdo;

&ldo;你就不用談靈魂問題了，沒有必要，&rdo;蒼蠅說，&ldo;我們在學校都學過了。電臺在哪兒？應該去找我們的人，林中游擊隊的電源已經用完了，他們現在已經成了啞巴。&rdo;

&ldo;應該去取電臺。&rdo;

&ldo;你藏的地方可靠嗎？&rdo;

&ldo;我埋起來了。&rdo;

蒼蠅吹了一聲唿哨說：&ldo;那就別想再找到了。&rdo;

阿尼婭笑笑說：&ldo;能找到。明天去找。咱們兩人去找嗎？&rdo;

&ldo;不，三個人。我再帶上一個人。&rdo;

&ldo;什麼人？&rdo;

&ldo;一個……小夥子……是我小組的。&rdo;

&ldo;他不是咱們的人？&rdo;

&ldo;既然幫我工作，也就是咱們的人了。&rdo;

&ldo;這個不錯。我是問：他是派來的，還是當地人？&rdo;

&ldo;當地人。是我發展的。&rdo;

&ldo;我該怎麼叫你？&l;蒼蠅&r;似乎不大好出口。&rdo;

&ldo;我叫安德烈。你呢？&rdo;

&ldo;阿尼婭。&rdo;

&ldo;真名呢？&rdo;

&ldo;我可沒問你的真名……&rdo;

&ldo;我的真名叫安德里，區別不大。&rdo;

阿尼婭朝蒼蠅瞥了一眼，暗暗想道：&ldo;他這是怎麼，發瘋了？竟然說出了自己的真名？&rdo;她沒說話，坐到小桌前，拿出鏡子梳頭。

&ldo;你怎麼不燙髮？如今時興電燙。&rdo;

&ldo;對我不合適。&rdo;

&ldo;你穿得還可以，&rdo;蒼蠅接著說，&ldo;還象回事……別的人呢？穿的是戰利品還是訂做的？&rdo;

&ldo;各人不一樣。&rdo;

&ldo;頭頭是穿藍色西服跳傘的吧？&rdo;

&ldo;不，是工作服。&rdo;

&ldo;他穿的鞋是什麼樣子？不記得了？是什麼顏色？&rdo;

&ldo;不記得了……&rdo;

&ldo;你在地圖上標明瞭藏電臺的地點嗎？&rdo;

&ldo;我把地圖也埋了。&rdo;

&ldo;埋在哪兒？&rdo;

&ldo;離這裡不遠。&rdo;

&ldo;去把地圖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