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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是沒錯,但是你看起來似乎也被逼得無路可退了喲。峰岸,你知道你的肩膀很緊繃,腳也在發抖嗎?現在還是老實地跟太一道謝吧!」
你看看我,又看向後面的麻理,接著像是想起什麼詭計般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說的也是。那我就跟你道謝吧!」
說著說著,你就張開雙手飛撲過來,環抱住我的脖子,作勢要親我。我慌張地別過臉,聽到嘴唇碰到臉頰發出的濕潤聲響。你抱著我的脖子,眼角餘光瞄向麻理。
「怎麼樣?太一應該比較喜歡這樣的謝禮吧?」
邦彥開始大叫:「我也要這樣的謝禮!」
你笑著說:「等我下次心情好時再說吧。」
直美開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餐盤殘骸,抬起頭說道:
「峰岸,午休時間還沒結束,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呢?你應該不太想必大家先走出學生餐廳吧?」
麻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走回了用餐到一半的餐桌旁。
「你快點放手啦!」
我拉開你意外纖細的手臂,跟著麻理走回去。邦彥和你之後也過來了。我感受到你的視線落在背部,覺得好像有什麼正在萌芽‐‐而且不是「極好」,就是「極壞」。
然而,我太天真了。之後降臨我們面前的不只是其中一方,而是雙方同時降臨,既是極好,也是極壞。你為我們這群朋友帶來了兩個極端的激烈風暴,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這也難怪,因為你就是擁有「美麗山丘」之名的暴風啊!
第3話
從學生餐廳對決事件以後,你在狹小的大學校內一舉成為名人。大家流傳你是「人盡可夫的女人」、「會把朋友的男友拐上床的女人」,可說是惡名昭彰。只要你出現在前往大教室的途中,走廊就會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是二年級的峰岸美丘。」
「哦,就是她喔?」
你的名字變成了「她」,已經成為各地皆通的默契。之後大家不是發出冷笑,就是會有某個男學生說出「我也來拜託她一下好了。」這句已經變成慣用句的話。
這時你總是會挺起胸膛,在走廊上昂首闊步。胸前抱著教科書,嘴上掛著微笑‐‐那是表示無論何時都要笑著看命運的美丘式微笑。又一次我這樣問你:
「為什麼你這麼堅強呢?」
你皺了皺略微朝天的鼻子,說道:
「我只不過是比大家稍微清醒了一些罷了。」
當時我們待在離大學有段距離的表參道露天咖啡座。時間已經進入十二月,風也變得冷冽刺骨,於是我們向店家借了毛毯鋪在腿上。直到現在‐‐只要一閉上雙眼,腦海中仍會浮現那深藍與白色相間的格子圖案。
「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就是我不會誤以為生命可以永久,所以每天一天都不虛度。」
我拿著飯碗大小的杯子,喝下裡面的咖啡歐蕾。為什麼法國人要使用這麼難拿的容器呢?
「那是不可能的。遠從釋迦摩尼佛那個時代開始,人們就常說要&ldo;把今天當成人生的最後一日&rdo;,並以這樣的態度生活,可是在我認識的人之中,實際上沒有半個真的做到這一點。」
你抬頭看著表參道上枯葉落盡的櫸木行道樹,明亮的咖啡色眼眸異樣地沉穩,讓我安靜了下來。用2h鉛筆描繪的樹木伸出無數枝椏,彷彿想自冬季的天空擷取什麼秘密訊號。名牌大廈的縫隙間,可以窺見無盡的冷冽蒼穹。
「你可以不要講得那麼哲學嗎?我只是為了想活所以活下去,不像你活著整天胡思亂想。」
你那浮有雀斑的臉孔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