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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佩佩沒有吱聲。車廂裡瀰漫著一股嗆鼻的汽油味。窗外的雨變小了，司機小王顯然在加速趕路。半晌，姚佩佩用胳膊碰了碰他，低聲道：&ldo;剛才那個人開啟車門查你證件的時候，你注意到他的臉了麼？&rdo;

&ldo;沒怎麼留意，&rdo;譚功達道，&ldo;他的臉怎麼了？&rdo;

&ldo;他沒眉毛。&rdo;姚佩佩說。

譚功達知道她又在疑神疑鬼了。

&ldo;他的嘴唇上好像塗著厚厚的口紅，臉上還抹了一層胭脂和粉霜，讓雨一淋，一塌糊塗……&rdo;過了一會兒，姚佩佩又說道。

&ldo;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在臉上塗脂抹粉？那不成了唱戲的了？&rdo;譚功達笑道。

&ldo;要我說，剛才我們遇見的那幾位，根本不是人。&rdo;

&ldo;那他們是什麼？&rdo;

&ldo;鬼呀。&rdo;

司機小王聽她這麼說，也嚇得渾身一激靈，側過頭來，對佩佩道：&ldo;姚秘書，你可不要嚇我，把我嚇得肝膽相照。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鬼。&rdo;

&ldo;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rdo;姚佩佩自語道，&ldo;夢見閻王爺在清明節派鬼來捉我，為首的小鬼和剛才那人長得一模一樣。界牌那個地方遍地丘壑，似乎也是夢中見過。&rdo;

譚功達哈哈大笑：&ldo;你沒聽那人說嗎？他們正在奉命追捕一名重要的案犯。&rdo;

&ldo;他們該不會就是來抓我的吧？&rdo;

&ldo;你又沒犯什麼罪，人家抓你做什麼？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rdo;

&ldo;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犯罪？&rdo;

譚功達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什麼事情來。他渾身上下亂摸了一氣，似乎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隨後，他又從腳邊拿過那隻公文包來，在裡邊亂翻了一通。姚佩佩問他找什麼東西，他也不說話，過了半天，他一面吩咐小王停車，一面對姚佩佩道：&ldo;佩佩，你身上可帶著紙？&rdo;

&ldo;這會兒你要紙幹什麼？黑燈瞎火的。&rdo;

譚功達嘿嘿的乾笑了幾聲，不好意思地說：&ldo;我說的是草紙……&rdo;

小王和姚秘書全都明白了，原來縣長是要解手。

&ldo;前面不遠就是梅城了，譚縣長，您是不是先忍一忍。&rdo;小王建議道。

&ldo;這離縣城還有多長時間？&rdo;

&ldo;最多也就是二十來分鐘吧。&rdo;

&ldo;不行不行，&rdo;譚功達臉都紅了，&ldo;二十多分鐘，怕是憋不住……&rdo;

小王只得停下車來，對姚佩佩說：&ldo;姚秘書，你身上有紙麼？&rdo;

這時的姚秘書已經將身上的口袋都翻了個遍，最後她從衣兜裡掏出一塊繡花的手帕來，兩邊看了看，遞給譚功達，笑道：&ldo;縣長，實話跟您說吧，我不是捨不得這塊手帕……是我用過的，你要是不嫌髒，就湊合著使吧。&rdo;譚功達一把從佩佩手中奪過手帕，推開車門，說了句&ldo;我去去就來&rdo;，就竄下車去，立刻不見了蹤影。姚秘書將手伸出窗外試了試，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司機小王從懷裡掏出一支捲菸來，點著了火，胳膊靠在方向盤上，悠悠的吸著，與姚秘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小王是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