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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廈訥訥地問：&ldo;為什麼？&rdo;

賀驍說：&ldo;因為沈老師給你的遺言，我解讀為，他為了讓自己心上人魏憬銘安穩過日子，選擇把揭露某個真相這種冒風險丟性命的事丟給自己朋友和學生，如果是這樣，就首先排除了真兇是魏憬銘的可能。&rdo;

齊廈神色更懵了。

賀驍只得跟他細細掰扯，&ldo;你試著想想，兇手一直因為遺物裡的東西對你緊追不放甚至想殺人滅口，必然是他有把柄在裡頭。&rdo;

&ldo;而沈老師真像我原先理解的不惜讓你和喬先生受連累也要把魏憬銘摘出來，這樣小心和看重，他的遺物怎麼會對魏憬銘不利？&rdo;

齊廈這下大概明白了，&ldo;進而能推出魏憬銘不是要殺我的人。

賀驍說，&ldo;我原本就是這樣想的。&rdo;

這話一聽就是下邊還有轉折，齊廈緊追著催促，&ldo;然後呢？&rdo;

下面的事情可能超出齊廈對他老師的認知，但賀驍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坦言相告。

賀驍手蓋住齊廈搭在膝蓋上的手，&ldo;但自相矛盾的是，沈老師臨死前，讓魏憬銘去殺人。&rdo;

果然，齊廈立刻睜大眼睛，手指在賀驍掌心下抽動一下。

賀驍接著發問，但這次話題扯得老遠，&ldo;我們出門上飛機前，我晚到機場一個小時，當時你是怎麼想的？&rdo;

齊廈愣了許久才回神，回神時發現怔愣中剛才賀驍的話他完全入耳沒入心，訥訥地問：&ldo;什麼？&rdo;

賀驍又重複一次。

齊廈這才緩慢地點下頭，雖然不明白賀驍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ldo;我怕你查到侵犯我的人是誰，找上門報復把自己搭進去。&rdo;

這就對了，真在乎一個人的態度正是如此，賀驍自問，如果他自己只剩下一口氣也要極盡所能把齊廈接下來的幾十年安排得妥帖安穩，任何風浪都給他隔絕在外。

而沈老師讓魏憬銘去殺人。

齊廈這時候也領會過來，&ldo;所以，沈老師忍心讓魏憬銘惹禍上身，其實對他已經沒多少情分了。&rdo;

沈老師真看重一個人是什麼表現齊廈太清楚，看著賀驍深沉的雙眼，齊廈恍然地說：&ldo;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跟魏憬銘複合？&rdo;

所以難怪前幾天晚上跟他喝酒時還是一副幡然徹悟的樣子，轉頭沈老師就又跟魏憬銘好了。

但想到理由，齊廈又是萬般不解，&ldo;可他到底是為什麼？他讓魏憬銘去殺誰？&rdo;

賀驍這下徹底被問住了，此事相關的細節有一部分是還未完全確定。

而另一部分，現在還不到對齊廈明說的時候。

沉思片刻，他選擇對齊廈玩文字遊戲，&ldo;你的前經紀人，其實是他殺。&rdo;

齊廈猝然瞪圓眼睛。

他從來就是個表情少有誇張的人，笑怒神色都含蓄，此時無可抑制的大驚失色足以說明他心底的震撼。

賀驍抬手握住他的肩：&ldo;齊廈……&rdo;

而齊廈很難形容現在的感受，他前經紀人剛死那會兒他心裡不是不痛快，再說坦白些這份痛快可能一直持續到剛才，可眼下，他才得知可能的真相。

是啊，沈老師一直明白他被人侵犯跟前經紀人脫不了幹係。

齊廈好半天說不出話，再開口時眼圈泛紅，&ldo;所以……沈老師突然改變態度是想借魏憬銘的手替我報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