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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雲農清清楚楚的吐出字來:&ldo;她有髒病!&rdo;
三錦一驚:&ldo;你怎麼知道?&rdo;
嚴雲農冷笑一聲:&ldo;別想歪了,我可沒去給她檢查過身體。前一陣子她陪過鹽務局老趙‐‐那老趙因為楊梅瘡,都進過多少次醫院了?蘭西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她會染不上?&rdo;
三錦的臉有點發白:&ldo;那……那我親過她的手,總不會有事吧?&rdo;
嚴雲農見他是真怕了,就伸手在他後背上摩挲了兩下:&ldo;那沒事,別上床就行。&rdo;
三錦很沮喪。
他蜷成一團側躺下去,像被人兜頭潑了一通冷水一樣。嚴雲農倚著個靠枕坐在他旁邊,一邊拍著他的身體,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ldo;三錦,你得聽我的話,我比你年長幾歲,見識總要廣一些。別總去和那幫不三不四的什麼摩登小姐胡扯了,又浪費錢、又不衛生。你要是實在不願娶親,那就放個好丫頭在身邊,也是一樣的方便。&rdo;
三錦掙扎著坐起來,用簽子挑了煙膏在燈上小心翼翼的燒,口中咕噥道:&ldo;哪兒有好丫頭啊。&rdo;
嚴雲農凝視著三錦的背影,覺得他好像一隻小小的蜂蛹,常年委頓在透明薄軟的包衣裡面,思索著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根本就是個與現實脫了節的廢物。
他不記得自己花了這廢物多少錢‐‐這麼多年,已經沒有了一個具體的數目。三錦其實很窮,全靠著賣房賣地來支撐門面;賣到現在,約莫著也該是山窮水盡了。但他對此總是那麼淡然,彷彿不曉得什麼叫做窮困和危機。
嚴雲農撫摸著三錦的肩膀,同時閒閒的說道:&ldo;這回來北平,我真是開了眼界!原來我以為我就挺精明的了,結果和人家金總長一比,原來我就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土包子,羞愧呀!過兩天金總長回請,你也跟著我去交際交際,看看南京政府那邊的水平。&rdo;
三錦一氣兒吸了三個煙泡兒,心情隨之恢復了平靜。翻身轉向了嚴雲農,他不甚來勁的答道:&ldo;我去算是幹嘛的?又不認識那些人。&rdo;
嚴雲農一推他:&ldo;那你迴天津養老去吧!&rdo;
三錦懶洋洋的搖了頭:&ldo;不行,三好太郎這陣子又來了,非要我去泰來開大會‐‐也不知道日本人怎麼就有那麼多會,前一陣子剛推脫了一個,這回又開上新的了!&rdo;
嚴雲農俯身叮囑他道:&ldo;別得罪日本人!說句那什麼的話,我看日本人遲早是要打過來的,隨你信不信。&rdo;
三錦滿不在乎的一笑:&ldo;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他橫豎打不進租界裡去!&rdo;
嚴雲農剛要開口,忽然有一名勤務兵隔著房門稟告道:&ldo;報告司令!馬團長來電話了!&rdo;
嚴雲農一聽這話,立刻穿鞋下地,走去外間接聽電話。
電話那邊的馬團長,就是馬國英。
嚴雲農在三錦那裡指天誓日的說自己把馬國英攆走了,其實只是從身邊攆到了軍隊裡,且給他放了個團長,可以算作一次大大的提拔。因怕裡間的三錦聽出端倪來,他心虛的省略稱呼,拿起電話聽筒開口便問:&ldo;什麼事?&rdo;
馬國英在那邊答道:&ldo;司令,我就是想告訴您,上邊的軍餉已經撥下來了,的確是那個數兒,沒有剋扣。&rdo;
嚴雲農思忖了一下:&ldo;咱們隊伍裡用不了那些餉,還是讓他們繼續招兵。&rdo;
馬國英立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