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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長悠在快睡著時,感覺身邊躺下來一個人,但她困了,不想與他大動干戈,往裡挪了挪,給他騰地。
他的手臂從她頸下穿過,將她攬到懷裡,步長悠模糊的想,不跟他計較,醒了再說,就找了一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睡過去了。
朦朦朧朧中,她聽到他說,鄢王要去灞上圍獵,他要隨駕去,得半個多月不能來找她,問她會不會想他。
步長悠次日醒來,他已經走了,她努力去想自己到底答了什麼,可是想不起來。
他走後,步長悠開始並沒覺出什麼不同,直到有天紫蘇無意間說: &ldo;人在的時候沒覺出多了什麼,可人一不在,立刻就覺出少了什麼,真奇怪。&rdo;
步長悠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天她一直覺得缺了什麼,她本以為是有什麼用慣的東西忘了從城裡帶出來,只是一時想不起,現在紫蘇一句點醒夢中人,原來是他的緣故。
不知為什麼,發現這個時,步長悠有一絲驚慌,還有一絲羞恥,覺得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心事。為了消掉自己的不安,她就拿了一本佛經,抄起了經文。
經文抄累了,就出去轉悠轉悠,轉累了回書房畫一回畫。
步長悠在丹青上很有進取心,因為相城在前頭壓著。別的什麼棋琴,不如他就算了,丹青不能算。
步長悠覺得自己此前一直困在桐葉宮,沒有老師教導,沒有同好切磋交流,連臨摹的畫大多都是贗品。而他有老師,有同好,還收藏了那麼多名家名跡等於她沒有的,他全都有,她不如他,很正常。不過現在好了,她出來了,一切限制就沒了,她會比他好的。
而且確實,步長悠覺得自己外出經歷了這一遭,見了世面,像被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一下豁然開朗起來,畫起畫來比早前流暢了許多。一副七段的《琮安遇匪圖》,只畫了五日,就成了。
畫完後,步長悠由青檀和紫蘇陪著進城,到了百全街,想找一家畫齋裱一下,但裱畫是細緻活,又要手藝,倘若不是熟人,很難放心交給誰。
紫蘇想起薛川穹有家鋪子在百全街,必對百全街極為熟悉,可以問問他有沒有認識什麼值得託付的人選,於是仨人就去了薛川穹的鋪子。
薛川穹的鋪子全名叫&ldo;薛家上色沉檀香鋪&rdo;,主賣沉香和檀香,她們仨還沒到鋪子,就遠遠看見薛川穹手裡託著什麼正在鋪子門口跟人比劃,等她們走近一些,薛川穹看見了,趕緊招呼店裡的夥計出來,把手裡的木盒子給他,讓他接著跟顧客講,自己則喜滋滋的迎了上來。
不過因紫蘇和青檀始終沒跟薛川穹介紹步長悠的身份,相城也沒說,大家都避諱著,他也不好問。身份不明顯,他不敢造次,打個招呼都怕衝撞了她,但裝作視而不見又太沒禮,所以薛川穹每每見步長悠就頷首,步長悠則回以頷首。
薛川穹跟步長悠打完招呼,去問紫蘇怎麼出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只管招呼,又問那倆廚娘用得可還舒心?紫蘇說廚娘手藝不錯,多謝哥嫂費心了,然後說這次出來是想找一家可以裱書畫的店,但不知道哪家比較靠譜些,想著他對這一帶熟悉,讓他指引一下。
薛川穹哪懂這個,但也不敢充面子瞎指點,就讓她們仨進鋪子坐一會兒,自己去邊上的一家古玩店打聽。打聽好了出來,告訴她們北口有家店,裡頭有個姓王的老師傅手藝特好,在這行裡有口皆碑,但因手藝精細,上門的又多,出活慢,不過活兒是真好,要是不著急,可以去看看。
臨走時,薛川穹將青檀獨自拉到一旁,悄悄遞給她一個盒子。
裡頭是檀香和沉香,說是前幾天新進的上等貨,本來想送到府上去的,不過去了發現沒人,也不知道到哪找去,如今既來了,就一塊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