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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些臉紅：&ldo;這不是誰的詩，方才聽了你的名字，隨便謅的。&rdo;

&ldo;真好聽。&rdo;她歆羨地看他，&ldo;你一定讀過很多書吧？&rdo;

&ldo;也沒有啦，&rdo;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ldo;爹爹說我是個混小子，不愛讀書，卻愛習武，說我將來當官也會是個武官呢。&rdo;

&ldo;習武也很好啊，&rdo;她託著腮說，&ldo;若我能於文武之中有一項強處，也算是心滿意足了。不致像現在一樣，大字不識一個，被人欺負的時候也只能躺在地上打滾。&rdo;

&ldo;這有何難！&rdo;他笑道，&ldo;等你病好了我就教你騎馬射箭，如何？&rdo;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覺已至亥時，張媽到處找他不見，急得在院中大喊大叫。他吐吐舌頭：&ldo;我得去睡覺了，明日一早爹爹還要帶我外出騎射。你在這裡好好養病，我得空就會來看你的！&rdo;

她看他跌跌撞撞地奔跑出去，隨即聽見張媽叱罵的聲音，不由得&ldo;撲哧&rdo;一聲笑了。

她是何德何能，才會遇見他的啊……

&ldo;落月？想什麼呢？&rdo;他騎馬馳騁一段，才發現她並未跟上，只好調轉馬頭回來尋她。

她回過神，擦一擦眼角的淚花，笑道：&ldo;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罷了。&rdo;

&ldo;是這樣。&rdo;他點點頭，雙腿用力夾一下馬腹，&ldo;快些走，太陽開始西沉了。夕陽下的城門，雪景格外好看。&rdo;他從未注意到她流淚。也罷，古往今來，又有多少君主會在意奴婢的悲喜呢？

雪越下越急，凜冽的寒風吹得人喘不過氣來。到了城邊，風雪更猛了。

&ldo;王上冷麼？奴婢為你帶了斗笠。&rdo;她停下馬，搓搓凍紅的雙手，解開身上背的包袱，卻忽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

&ldo;不必了，&rdo;他笑著，卻又有些急促，&ldo;你快隨我來。&rdo;

他攜她登上城樓，風雪漫天，遠處的夕陽柔和地將天際的雪花染成暖暖的顏色。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興奮得像個孩子：&ldo;你知道嗎，這樣的景色，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想要看見了！&rdo;

&ldo;是什麼樣的景色呢？&rdo;

他努力地想了想，卻又搖搖頭：&ldo;我又不是什麼文人，哪裡形容得出來呢？即便小時候讀過些書，也早忘乾淨了。&rdo;

她無言，為他輕輕披上斗笠。雪花落在他的肩上，頭髮上，讓他顯得那樣溫柔。策馬回城的時候，他還戀戀不捨地回頭望著那城邊的雪。真像個孩子，她輕輕地笑。

&ldo;啊，有了！&rdo;他忽然說道。

&ldo;什麼？&rdo;

&ldo;&l;憑樓觀雪蒼山晚，斜陽一片馬蹄遲&r;。怎麼樣，這句詩貼不貼切？&rdo;

她一下子愣住。風雪呼嘯著掠過她的耳邊，彷彿將她帶回了那個遙遠的夜晚。

&ldo;這是誰的詩？&rdo;她顫抖著雙唇問。

&ldo;誰的詩？&rdo;他為難地搔搔頭，&ldo;不記得了，或許是哪個名家寫的吧，不然我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呢……說也奇怪，我這麼多年不讀書，怎麼偏偏這句就一下子想起來了……&rdo;

顧宇戴著一身風雪進門，給暖暖的西點屋帶來了一陣寒氣。

&ldo;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