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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蘿頷首，看來穆連慧這三年裡沒少抄經文。

等杜雲蘿提筆，茗姑姑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在書房裡。

墨香濃鬱，杜雲蘿寫著寫著也就靜下了心，直到抄完一卷，才覺得手臂有些發麻，便停下來休息片刻。

殿外廡廊上腳步聲輕輕，杜雲蘿只當是哪個宮女經過，直到留意那腳步停在了殿門外，她才循聲望去。

來人與杜雲蘿一般年紀，衣著華貴，神色裡自有一股倨傲，正是雲華公主。

杜雲蘿上前行禮。

雲華公主點了點頭，示意宮女內侍們等在外頭，自己一步邁進了偏殿，徑直走向了書桌。

桌上，還攤著杜雲蘿剛剛抄好的經文。

雲華公主掃了一眼，笑了：&ldo;我覺得你的字，比嘉柔寫得要好。&rdo;

嘉柔指的是嘉柔鄉君穆連慧。

杜雲蘿不知雲華公主和穆連慧的關係如何。這話就不敢貿然接，微微一頓，道：&ldo;鄉君寫的是簪花小楷。我和她的字型並不相同，不好一論高下。&rdo;

雲華公主眼底閃過一絲怪異，復而一亮，似是明白過來：&ldo;嘉柔是你未婚夫的姐姐，難怪你不敢說她不好。&rdo;

杜雲蘿不置可否，轉了個話題：&ldo;公主是來給皇太后請安的嗎？&rdo;

&ldo;不，&rdo;雲華公主沒有半分猶豫和掩飾。直言道，&ldo;我是來找你的。&rdo;

杜雲蘿驚訝。

前世今生。加在一塊，她都沒有和雲華公主打過交道。

雲華公主是皇后嫡出的，身份矜貴，頗受聖上喜愛。前世她嫁給了鎮國公的長孫，有兒有女，一生也算平順。

今生不少人的經歷都在變化，但杜雲蘿想，這些都牽扯不到雲華公主，她應該還會和前世一般。

因而杜雲蘿很不解，雲華公主為什麼會來找她？

雲華公主走到杜雲蘿身邊，猛然傾身過來，低聲道：&ldo;皇太妃讓你抄經。是不是她真的不喜歡嘉柔了？皇祖母也不喜歡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嘉柔真的不嫁給欒哥哥了？&rdo;雲華公主的眸中透著困惑，&ldo;那你呢？你希不希望嘉柔嫁進瑞王府？&rdo;

杜雲蘿咬住了下唇，她不知道雲華公主為何會有此問。

雲華公主沒有等杜雲蘿的答案。自顧自又道：&ldo;定遠侯府只有爵位，老侯爺過世數年，活下來的唯一的兒子上不了戰場，往後的榮耀都要壓在三個孫兒身上，若能殺出一片天地，自然地位穩固。若不能，京城勛貴多得是。沒落也就是一代兩代的事體了。可若嘉柔嫁給欒哥哥，就是皇親了，等欒哥哥承了王位，嘉柔就是王妃，定遠侯府就有了另一個依靠。你是將來的定遠侯府的女主人，你難道不希望如此嗎？&ldo;這一番話，雲華公主一改剛剛的困惑，聲音雖不重，卻是擲地有聲。

杜雲蘿深吸了一口氣。

她和穆連慧之間並不和睦，穆連慧甚至在望梅園裡算計她，只不過這些不上檯面的事體並沒有說出來過，便是皇太后跟前，穆連慧也好、安冉縣主也罷，以及杜雲蘿，都不會提及當日安冉縣主險些落水的事端。

皇太后知道的只有一個施蓮兒，雖說皇太后心中自有判斷和偏向，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去說穆連慧在針對李欒，也不能斷言施蓮兒真正的目標是誰。

紅衣，落水，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湖水，太小了，沉了也就沉了，不起半點風波。

想來，雲華公主也不知道杜雲蘿和穆連慧的恩怨，她僅僅是從普通姑嫂的關係去分析，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