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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貓腰躲過:&ldo;誰叫你把我的衣服又弄髒了。&rdo;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邊輕手輕腳地進了院子,大黃汪汪叫了幾聲,嗅出是我倆,又趴回去睡了。
屋裡頭傳來爹爹的咳嗽聲,我即使前世沒讀過醫大,也能感覺出來可能是肺部感染了,我原本想利用老張頭的豆腐架子學做豆腐搞點第三產業,多賺點錢來治他的病,現在看來不管怎樣都得跟著牙婆子走了,不然上去湊醫藥費?
二孃的聲音從窗戶裡傳出來:&ldo;下作的小娼婦,你老子都病成這樣了,還三更半夜不知道著家。&rdo;
我望了望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暗嗤她不但毫無邏輯理論而且罵人帶髒字,毫無水準可言。可是又怕爹爹信了她的話,更氣得不行:&ldo;二孃,我們給爹去採板藍根了,馬上就睡了。&rdo;
夜裡,錦繡依然八爪魚似的抱著我當人動電熱毯,暗中抽泣著:&ldo;木槿,我怕,要是牙婆子把我們分開怎麼辦?&rdo;
&ldo;別怛心,姐姐會有辦法的。&rdo;我一般只有在特殊時刻才用上姐姐兩個字來加強效果,果然她漸漸放下心來,沉沉地進入夢鄉,然而黑夜中的我比她更加茫然。
第二天下巴上長著一顆大痦子的牙婆子陳大娘來了,不出所料,她一眼看中了錦繡,我和她討價還價由三兩開到六兩,而我則以二兩賤價自己把自己給賣了,條件是和錦繡賣去同一戶人家好照應。
當時二孃和那個大痦子牙婆子的表情是一樣了,像是看著外星人,估計沒想到我如此能說會道。
莫道我可是慣於和任何小販血拼殺價的大都市小姐,更漫說當年從英國ba留學回來,何其風光地挑選五百強外企,力掙工資了,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的我,身價也就是這二兩銀子了。
錦繡很幸喜地能和我在一起,但又泫然欲泣地望著我,我心如刀絞。
我拉著她跪在秀才爹的窗前,默默地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ldo;爹爹,我們這就跟著陳大娘去西安原大爺家做丫環了,木槿會照顧錦繡的,請爹爹養好身子,別怗著咱們,等過些年,我們放出來了,一定會回來孝順您的。&rdo;
這些都是混活,牙婆子都說是帶女孩子出去做傭,可誰也不知道到是做什麼勾當的,西安路途遙遠,哪還有可能活著回來?
這一世我的命運因錦繡而飄零,即使我倆命落風塵,也要將命運努力握在手中才好,我此等姿色,可能做名ji身邊的丫環也不夠格,但我至少可以做她的經紀人吧!
我抬頭望著破舊退色的窗欞,思忖著那秀才爹是躺床上睡著了,還是坐起來透過窗子看我和錦繡最後一眼呢?
屋裡安靜得過分,連平時吵得我頭痛的咳嗽聲也沒有了,看來他還是太過重男輕女,有了旺財,買掉個把女兒無所謂了吧!
我牽著錦繡,黯然欲走,卻聽見屋內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伴著輕不可聞的的抽泣:&ldo;你們……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別叫人欺侮了,爹爹……對不住你們。&rdo;
我的淚再也忍不住留了下來,大聲說:&ldo;爹爹,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rdo;
大黃搖著尾巴慢吞吞過來,依舊很酷地蹭著我和錦繡,它有些迷惑地看看陳大娘,又看看我們,嘴裡嗚嗚悲鳴著,我顫抖著摸著大黃的腦袋;旺財的小身子在二孃的懷裡掙著,他哭著要我們抱,連一向很兇悍的二孃也十分傷感。
陳大娘開始催我們上車了,圍觀的街坊鄰居們也幫著掉著眼淚。
我一咬牙拉著錦繡登上陳大娘的牛車。
那一天,花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