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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北延恍惚走回住處。因為除夕的緣故，手機裡堆積了許多祝福訊息。

肖靳說，肖、金兩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飯，肖君澤和金滿松約定年後一起去旅行。可兩個老爺子卻因為目的地產生了分歧。肖君澤想去埃及看金字塔，可金滿松卻想去米蘭看時裝秀。兩人一時僵持不下，最後決定來一場游泳比賽，誰贏了聽誰的。

他還說年後打算和金媞媞舉辦婚禮，甚至想好了婚禮上的誓詞。

邊嘉石發了朋友圈，說今年把遠在北方老家的父母接來新房一起過年。母親絮叨著兒子有車有房有事業就是缺個女朋友，整天在小區裡四處尋覓單身的姑娘。邊嘉石怕了謊稱自己有了心儀的物件，父母讓他帶回來過年。邊嘉石慌了，這會兒正在朋友圈高價尋求合作夥伴。

工作室的微信群裡更是熱鬧非凡。大家互相拜年、發紅包，聊得不亦樂乎。作為工作是唯一一位女性，保潔孫阿姨年底的時候得了個大胖孫子。為了給孫子拍影片，孫阿姨打算開工後和大家學習影片剪輯……

除夕夜所有人都沉浸在歡聲笑語中，只有肖北延例外。而此時別人越熱鬧，他就覺得越孤獨。

他不遠萬裡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卻只來得及看到喜歡的姑娘被別的男人牽著手。肖北延心裡空了一大塊，彷彿丟了最寶貴的東西。

他的感官彷彿都失靈了，他不會哭、不會難過、也變得沒有了任何情緒。

房間裡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肖北延坐在沙發上從手機相簿裡找到一張老照片，上面是一個優雅的中年女人。女人的氣質端莊，眉眼間和肖北延有幾分相似。

他用指尖依戀地撫了撫女人的臉，又很快按熄了螢幕。

絢麗燈火在黑夜裡一點一點褪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門鈴聲忽然響起。

周晟自從給肖北延發了訊息後一直惴惴不安。今晚和幾個同學在一起過除夕，有人在同學群裡說好像看到了那次聚會的肖北延。晚飯結束後周晟就急忙趕回了公寓。

他反覆按了許久的門鈴，大門才緩緩開啟。肖北延眼神失焦，周晟被他身上的煙味嗆得咳個不停。

「北延哥，你幹什麼呢？」周晟捂住口鼻進門，順手開啟走廊上的燈。房間裡瀰漫著濃重的煙味，茶几上的煙缸裡摞著厚厚一層菸蒂。

周晟開啟陽臺大門，凜冽的寒風吹進來，衝散了渾濁的空氣。

「北延哥，你還好吧？你吃飯了嗎？」周晟擔心地問。

肖北延線條清晰流暢的下頜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他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是在回答「還好嗎」還是在回答「吃飯了嗎」。

周晟沒再說話。他找到遙控器將空調開啟，調到一個合適的溫度。然後走進廚房在冰箱裡翻找出一袋面，燒了水又加了個蛋在裡面，將煮好的面放在茶几上。

「北延哥，你餓了就吃點，累的話就早點休息。」周晟抿了下唇，停頓許久又說：「羅尼和棠姐長不了的，他們不是一路人。北延哥，你要是信我就振作起來。」

肖北延偏頭看他一眼，周晟真誠地笑了笑說：「很晚了，明天還有課，我就先回去了。」

除夕之後日子似乎過得更快了。肖北延再沒來找過金淑棠，可金淑棠總能感覺到肖北延的存在。

早讀的古老樓梯口、夜裡的停車場、她一個人回家的路上……肖北延似乎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可金淑棠一轉頭，周圍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漸漸地她便適應了，因為這段時間她幾乎忙到無暇他顧。羅尼的精力太過旺盛，金淑棠覺得有些應接不暇。

上週羅尼給兩人報了一個潛水班，金淑棠只好一邊應付老師留的作業一邊參加潛水班。一週下來眼底一片青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