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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容瞪圓斥道:「叫你這歹婦胡說八道,我看你不但是想分這家,當初以為你是個聽話的,沒想到私底下如此齷蹉,竟然咒自家小叔子。」
「老婆子我還沒死,姑且現在還沒分家,便是真分了,我依舊是老三他親娘,我若要他休了你這歹婦,我看他有沒膽子反駁他老子娘。」
黃氏這巴掌用勁兒大,劉氏挨個正著,連束髮的簪子一應晃了晃,叮噹一聲砸在地上,烏央的頭髮鋪散開,嘴角溢位血沫,半張臉肉眼可見紅腫起來。
「娘……」饅頭縮在她娘身後,見他娘被奶恨打一巴掌的慘狀,登時嚇得哭出聲。劉氏委屈,母子兩抱在一處嚎啕大哭。
「挨千刀啊,不把媳婦當人看,陶老三你是啞巴嗎,叫你媳婦這樣被欺負」
陶老三從他娘動手,就急上了,他雖然常罵他婆娘,但從沒捨得下重手去打,可如今動手的是他娘親,幫了媳婦勢必得罪他娘,不忠不孝的罪名是擺不乾淨,他索性不吭聲。
「他是我生養大的,你指望他大義滅親,他沒那麼高的覺悟」黃氏冷笑道:「他要敢動手,連帶你們一家三口全轟出門去,分家一個子你們都落不著」
黃氏生性潑辣,細脖上有道入肉細疤,劉氏是想分家,但恁地要她淨身出戶,地頭農活他們夫妻兩沒少挑擔子,要拱手讓出去,劉氏心裡如何能甘心,遂而閉了口。
這會子屋堂內靜,黃氏繃著張臉,沒人敢上前觸她眉頭,林雲芝安安靜靜充當空氣,陶老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婆娘娃兒抽抽搭搭抹眼淚珠子,他想安慰又怕再激怒老孃,眉頭間簇起團焦灼。
「三哥,你帶嫂子先回屋去吧」還是老麼幫人解圍,黃氏是真疼陶老四,林雲芝想這節骨眼上怕是隻有這尊大佛開口,才不會惹惱黃氏
陶老三隱晦地瞥看他娘臉色,見並無異樣,忙攙扶起婆娘孩子往門外走,黃氏嘴皮子動了動,叫人搶去話頭
陶家興道:「娘,你脖頸兒上的傷可有大礙,要不去請郎中來瞧瞧」
「又不是了不得的傷口,不過噌破層皮,要請哪門子郎中」黃氏道:「你別為你那沒用的哥哥打掩護,他要護著自個媳婦,拿你這兄弟來擋刀,你還真來,不怕一道挨訓。早先叮囑讓你好生在書塾裡讀書,且不聽話,越發讓為娘鬧心」
三房跨出門檻的身子忽地頓住,掙扎半晌依舊沒再踏回來,待東邊廂房木門合上,黃氏收回睃擺。
「三哥也不容易」陶家興攙他娘坐下,想替人松肩卻叫大嫂截去
這委屈不當叫他一人受,禍原是自家丈夫而起:「小叔叔趕了一路辛苦,先坐下歇息一二,伺候娘由大嫂來便好」
陶家興蜷縮了手,吶吶轉身在條凳坐好,心底有顆樹芽破土:「勞著嫂子了」
挑事的不在屋裡,在鬧也無用,黃氏乾脆不提,問陶家興夜裡是否用過暮食。
「趕著回來,未曾」黃氏又是好通說,也不叫林氏捏肩,吩咐她去廚房煮些麵餅子熱熱。
林雲芝臨出門時喊上李氏,堂屋有股子未散的硝煙味,待久了她渾身冒不自在。
臨出門,聽了一耳朵黃氏細問人讀書近況,感嘆這親兒子也分親疏遠近。
陶家興是遺腹子,黃氏格外偏心些,比起折騰搗蛋長大的其他幾房,陶家興自幼聰慧,聖賢書記得快。
因寡婦出身,黃氏獨帶大幾個孩子,四下求人知道難,越發清楚家裡若是有個官老爺會是如何體面,前些幾個孩子過了讀書識字的年紀,再學業讀不進那些之乎者也,倒是陶家興是陶家少有的讀書苗子,自然一疼再疼,她覺著是老天爺給他陶家送文曲星,豈能不供他出頭。
林雲芝同李氏下到廚房,將還剩的大骨湯熬熱,又貼鍋熱兩張餅子。
李氏在